珍珑阁内的混乱,最终在唐俪辞强忍着头疼、调动万窍斋全部力量,并联合尚能保持清醒的邵延屏等人,以近乎武力镇压的方式,才勉强平息下来。过程自然是不堪回首,各种丑态百出暂且不表。总之,当那些中了“奇毒”的江湖名宿们被各自的门人弟子或抬或扶、狼狈不堪地送走时,整个万窍斋都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的诡异气氛,以及无数道看向火麟飞时、混合着恐惧、愤怒、以及深深无力的复杂目光。
唐俪辞站在一片狼藉的珍珑阁门口,月白锦袍上甚至不慎沾染了几点不知是谁喷出的茶水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仆从们沉默而迅速地收拾残局,那双琉璃色的眼眸深处,是前所未有的疲惫,以及一丝……对自己引狼入室行为的深刻反省。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原以为火麟飞只是个实力强大、心思难测的变数,可以加以引导和利用。现在看来,他完全低估了这少年的“破坏力”。这根本不是变数,这是一场行走的、人形天灾!其恐怖之处不在于武力,而在于他那完全无法预测的脑回路和那些效果惊悚的“小玩意儿”!
必须把这尊“大佛”请走。立刻!马上!
而此刻,这场天灾的源头,正毫无自觉地蹲在唐俪辞身边,手里还拿着个小本本和炭笔,一边看着被抬出去的柳眼(那位此刻已经哭到脱水、痒到虚脱,被手下用担架抬着,嘴里还无意识地发出“呵呵……呜呜……”的呓语),一边认真地记录着:
“嗯……‘痛哭流涕’叠加‘哈哈笑’再配合‘超级痒痒粉’,效果拔群,但可能导致目标精神恍惚,持续时间约一个时辰。副作用:场面过于惨烈,可能引起旁观者不适。下次需谨慎控制混合比例与剂量。”
写完,他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抬头,用那双清澈见底的金色眼眸望向唐俪辞,脸上带着“求表扬”的神情:“好看大哥,你看我这‘新药’临床实验数据,是不是很详实?下次再有人来捣乱,咱们就这么对付他!保证药到病除!”
唐俪辞:“……”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眼前这小子连同他那本该死的“实验记录”一起扔出去的冲动。
不能硬来。唐俪辞迅速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这少年吃软不吃硬,心思单纯(?),或许……可以智取。
一个计划瞬间在他心中成型——祸水东引!
他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清冷出尘、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尽管内心在滴血),微微俯身,看向火麟飞,语气温和得令人发指:“火公子。”
“嗯?好看大哥,啥事?”火麟飞收起小本本,眼睛亮晶晶的。
“今日之事,多亏了火公子……‘仗义出手’,才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无所遁形。”唐俪辞面不改色地给火麟飞戴高帽,虽然这话他自己听着都亏心,“若非公子,我等还不知柳眼等人竟携带如此……‘别致’的药物,意图不轨。”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火麟飞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我们超兽战士……呃,我们那儿的人,都这么热心肠!”
“火公子侠义心肠,令人钦佩。”唐俪辞继续微笑,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只是,经此一事,万窍斋需闭门整顿,恐怕要冷清一段时日了。我观火公子天性活泼,喜好热闹,留在此处,怕是会闷坏了公子。”
火麟飞一听,果然皱起了眉头:“啊?要关门啊?那多没意思!我还没玩够呢!”
“是啊,”唐俪辞叹息一声,琉璃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真诚”的关切,“我实在不忍见火公子在此虚度光阴。况且……”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露出一副“我告诉你个秘密”的表情,“火公子可知,今日为何会出此乱子?”
“为什么?”火麟飞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皆因一人。”唐俪辞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引导性的神秘感,“便是那风流店的真正主人——鬼牡丹。”
“鬼牡丹?”火麟飞眨眨眼,“就是那个戴面具的、穿得跟你差不多骚包……呃,是差不多华丽的酷哥?”
唐俪辞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维持着微笑:“正是。此人乃是幕后黑手,柳眼、西方桃皆受其指使。他心思诡谲,手段莫测,最是喜欢在暗处搅风弄雨。今日之乱,根源皆在于他。”
他成功将锅甩给了鬼牡丹。
“原来是他!”火麟飞恍然大悟,随即义愤填膺,“太可恶了!躲在背后使坏,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错。”唐俪辞见火麟飞上钩,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此獠不除,江湖难安。只是他行踪诡秘,极难寻觅。而且……”他顿了顿,看向火麟飞,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许”,“我观火公子你机智过人,胆识超群,连柳眼那等奸徒都被你轻易戏耍于股掌之间。或许……唯有火公子你这般人物,才能对付得了那鬼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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