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了芦苇荡,莲花楼内点起了灯。火麟飞果然抓来了几条肥美的鲜鱼,正兴致勃勃地在楼外空地上生火烤制,油脂滴落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李莲花则坐在楼内的矮几旁,就着灯光,翻阅着几本从市集淘来的风物志和杂记,看似闲适,眉宇间却仍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思虑。
火麟飞一边熟练地翻动着烤鱼,一边还在琢磨着刚才关于朝廷和皇族的惊天推测。他越想越觉得单孤刀被人当枪使了,心里憋着一股火。忽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离经叛道的念头,如同天外流星般砸进了他的脑海。
他猛地转过头,眼睛亮得吓人,冲着楼内的李莲花喊道:“莲花!我想到个事儿!”
李莲花从书卷中抬起头,看向他,目光带着询问。
火麟飞三两步窜进楼内,也顾不上烤鱼了,凑到李莲花面前,压低声音,语气却难掩兴奋:“你说,那个现在的皇帝,血脉可能不正,对吧?就算正,他跟南胤有血缘关系,对吧?”
李莲花微微蹙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提起这个,只是点了点头:“据现有线索推测,有此可能。前朝南胤覆灭虽近百年,但大熙太祖取前朝而代之时,为稳定人心,确实纳了前朝宗室女为妃,后世历代皇帝血脉中,或多或少都流有南胤之血。这也是为何南胤遗族始终心怀复辟之念的原因之一。”
“对嘛!”火麟飞一拍大腿,声音又拔高了些,随即意识到什么,赶紧又压下去,神秘兮兮地说,“那照这么说,当今皇族,论起南胤血脉的纯度,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李莲花拿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火麟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火兄,何出此言?”
“你想啊!”火麟飞掰着手指头,开始他的“逻辑推理”,“南胤灭国,是在你父母年幼的时候,对吧?也就是说,你的祖辈,是正儿八经的南胤皇室直系!虽然国灭了,但血脉没断啊!纯着呢!”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再看看现在龙椅上那位!他的南胤血统,都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经过多少代跟其他家族联姻,早就稀释得差不多了!说不定还没某些偏远支系的郡王纯度高了!要是真论起‘南胤正统’,你莲花,李相夷,才是根正苗红的皇室嫡系后裔啊!”
他凑得更近,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莲花,既然那个位置来路不正,坐得也不安稳,底下还有一堆老狐狸搞风搞雨,弄得天下乌烟瘴气……凭什么就不能换个人坐坐?你要是去争,那名正言顺啊!血脉比你堂兄(指当今皇帝)纯多了!这可是实打实的正统性!”
李莲花彻底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火麟飞的思维会如此跳跃,竟然从分析阴谋,一下子跳到了……鼓动他去争夺皇位?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火麟飞却沉浸在自己的“伟大构想”中,继续滔滔不绝:“你看,你有身份(南胤正统),有实力(虽然现在中毒,但解了毒就是天下第一),有智慧(连苗条俊都夸你聪明),还有……呃,虽然现在没啥势力,但我们可以帮你啊!我有超兽战队做后盾!苗条俊能提供情报和技术支持,天羽、泰雷、风耀风影他们都能来帮忙!咱们直接来个降维打击!把那些搞阴谋的老狐狸一锅端了!让你来当皇帝,整顿朝纲,肃清寰宇,岂不是比现在这样暗戳戳查案痛快多了?”
他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李莲花黄袍加身、君临天下的模样:“到时候,你解了毒,当了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找什么忘川花、业火痋还不容易?想怎么整治江湖就怎么整治!看谁还敢给你下毒!看单孤刀还敢不敢冒充你哥!咱们直接把真相拍他脸上!”
李莲花看着火麟飞那兴奋得手舞足蹈、双眼放光的样子,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先是觉得荒谬可笑,随即又是一阵无奈。这个火麟飞,想法总是如此的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却又……赤诚得可爱。他是真心觉得,这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火兄,”李莲花放下书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意味,“慎言。此话若是传出去,你我顷刻间便有杀身之祸。”
“这里又没外人!”火麟飞满不在乎地摆手,但声音还是下意识地又压低了些,“我就是跟你说说嘛!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是不是比我们现在这样偷偷摸摸调查强多了?”
李莲花摇了摇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火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皇位,并非儿戏,更非凭借血脉纯正或武力高强便可坐稳的。”
他顿了顿,缓缓道:“首先,所谓‘南胤正统’,在前朝遗老遗少眼中或许有些分量,但在如今的大熙百姓和文武百官看来,早已是过眼云烟,甚至是一道催命符。以此为由起事,名不正言不顺,只会被视作乱臣贼子,天下共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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