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突如其来的心悸与恐慌,让火麟飞瞬间意识到事态严重。他二话不说,立刻放弃了所有“乐园”建设计划,拉着玄夜直奔王宫深处的传送法阵。
“去天界?走哪个门?南天门还是北天门?要不要先递个拜帖?还是直接打进去?”火麟飞一边飞快地调整着法阵坐标,一边连珠炮似的发问,语气里没有半分畏惧,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和对玄夜无条件的支持。
“北天域,应渊的帝君府。”玄夜声音低沉,紫眸中寒光闪烁,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恢复了属于修罗王的冷静与决断,“不必通传,直接破开空间壁垒过去。”
他感应到的那股血脉悸动,充满了痛苦、混乱与濒临失控的暴戾,应渊的状态极其危险!任何拖延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此刻,他已顾不得什么天界规矩、仙魔之别!
“得令!”火麟飞眼中精光一闪,双手快如幻影,赤金色的异能量汹涌注入法阵核心。他对于空间穿梭早已驾轻就熟,甚至比许多专精此道的修罗法师更胜一筹。法阵光芒大盛,发出剧烈的嗡鸣,空间开始扭曲。
“抓紧我!”火麟飞低喝一声,一把抓住玄夜的手。下一刻,两人身影被刺目的光芒吞噬,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乎在他们离开的同一时间,一道隐晦的传讯符也从修罗王城飞出,悄无声息地射向魔域某个隐秘的坐标——玄夜在动身前一瞬,已向陶紫炁可能藏身的方向发出了警示。桓钦既然对应渊出手,难保不会同时对陶紫炁和玄襄的魔源不利。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北天域,青离殿,静室内。
应渊单膝跪地,以剑拄身,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玉简中的画面和戾天的诅咒,心魔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缠绕着他的道心。
仙灵之力与体内那股属于修罗王族的血脉之力剧烈冲突,在他经络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痛苦。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无数怨魂的尖啸和嘲讽。他仿佛又回到了幼时,被其他仙童指着骂“罪血之子”、“魔头孽种”的那些日子……孤独,冰冷,不被接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低吼着,声音沙哑破碎,充满了绝望。一直以来的坚守和信念,在残酷的“真相”面前,显得如此可笑。他到底是谁?天界的帝君?还是修罗王的孽种?一个不该存在于世的错误?
就在他心神失守,体内力量即将彻底暴走的千钧一发之际——
静室上方的空间猛地被撕裂开一道口子!狂暴的空间乱流席卷而入,吹得室内摆设东倒西歪!
紧接着,一玄一红两道身影,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悍然闯入!
“渊儿!”
玄夜的身影甫一落地,目光立刻锁定了跪倒在地、气息紊乱的应渊。看到儿子那副痛苦挣扎的模样,玄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彻心扉!他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应渊身边,伸手想要扶住他。
“别碰我!”应渊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充斥着暴戾与憎恨,手中帝君佩剑想也不想地朝着玄夜刺去!这一剑毫无章法,却凝聚了他此刻所有的混乱力量与怨愤!
“小心!”火麟飞惊呼出声,身形如电,就要上前阻拦。
然而,玄夜不闪不避,只是抬起手,掌心暗红色修罗神力涌动,精准无比地握住了应渊的剑锋!锋利的剑刃割破了他的手掌,暗金色的血液渗出,但他眉头都未皱一下。
“渊儿,看着我!”玄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应渊混乱的心神,“那不是真相!”
应渊的剑被牢牢钳制,他奋力挣扎,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玄夜,像一头受伤的幼兽:“放开!你杀了我母亲!你利用她!玉简里记录得清清楚楚!你还想骗我?!”
“玉简是假的!是桓钦的阴谋!”玄夜斩钉截铁,紫眸紧紧锁住应渊的视线,试图将冷静传递给他,“染青是自愿兵解,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我从未利用她,更从未想过伤害她!”
“我不信!你滚开!”应渊根本听不进去,修罗血脉中的暴戾被彻底激发,另一只手凝聚仙力,狠狠拍向玄夜胸口!
玄夜依旧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握住剑锋的手却纹丝不动。他深深看着应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痛和愧疚:“渊儿,为父……对不起你。缺席万年,让你受尽委屈。但请你信我一次,关于你母亲的事,我绝不会骗你!”
就在这时,火麟飞动了。他没有去攻击应渊,而是双手结印,赤金色的异能量如同温暖的潮水般弥漫开来,形成一个柔和的光罩,将三人笼罩其中。这光罩没有任何攻击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灵魂的力量,仿佛能涤荡一切负面情绪。
“喂!小子,冷静点!”火麟飞的声音响起,没有了平日的跳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被人当枪使了还在这自残?有点出息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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