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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宁也松了口气，转身回到灶房。
现在酒曲已发酵好，白糖也已备好，接下来最关键的就是酿酒的容器了。
她得要一个大罐子，还得要几个分装的小罐子。
大罐子里大概能酿个十斤的量，小罐子每罐装一斤。
她回屋跟阿暖打了声招呼，裹紧棉袄，踏着冻得硬实的土路，再次朝村北头的孙伯家走去。
小院的土窑冷清清的矗立在边上，没什么烟火气。
孙伯在屋里头烤着火，眉头皱着，看到许安宁过来，赶紧招呼她进屋。
许安宁也能理解，孙伯这生意不好，又受了练饷的影响，心里也难受的紧。
“安宁丫头？今儿个怎么过来了？赶紧进来暖和暖和。”他有些意外许安宁过来。
许安宁笑着摆手，“孙伯，这次来，是想跟您买点陶器，酿酒用的。”
“酿酒？”孙伯眼睛亮了一下，这倒是稀罕，“你要啥样的？”
许安宁直接道：“要一个大口陶缸，能装下二十斤料左右的，发酵用，密封性得好点。”
孙伯想了想，指着棚子角落：“那儿倒有一个现成的，你看看合不合用。”
许安宁走过去，看到一个半人高，肚子圆鼓鼓的大陶缸。
她检查了缸内外，没有裂纹，整体看着相当不错，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挺好！孙伯，这个怎么卖？”
“这个缸子大，用料足，算你一百二十文吧。”孙伯报了价。
许安宁爽快的应下：“行，还要麻烦您，再帮我定制十个小酒罐。”
她继续描述，“大概一斤装的样子，小口的，再配个软木塞子，方便密封，装成品酒用。”
孙伯一听是定制，还是十个，脸上皱纹都舒展了些：“小酒罐没问题，用的泥料细些，烧出来保证不漏。”
“一个罐子算你十二文，十个就是一百二十文。连缸带罐，一共二百四十文。你看成不？”
许安宁心里算了算，价格还算公道，便点头：“就按您说的价。这大缸我待会就让大牛哥来帮抬回去。那小罐子，您大概多久能做好？”
孙伯想了一下：“天冷，泥坯干得慢，得五六天功夫。你过个五六天来取，准能好。”
“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付您定钱。”许安宁数出六十文钱递给孙伯作为定金，“剩下的取货时一并付清。”
事情谈妥，许安宁心里又踏实了一截。
下午，大牛和阿暖在院子里忙着豆腐。
许安宁在堂屋生了一盆炭火，带着安平和安和，开始了她的酿酒大业。
带着白霜的野葡萄也从空间取出来。
“平哥儿，和姐儿，来，帮阿姐洗葡萄。”许安宁挽起袖子，将井水倒入盆中。
井水冰冷刺骨，但好在屋里烤着火，还不算太难熬。
“洗的时候要仔细些，”她一边示范，一边叮嘱两个孩子。
“轻轻揉搓一下，把沾着的泥土和脏东西洗掉就好，千万别把那层白霜都搓没了。那是好东西，有它葡萄才能变成酒。”
安平和安和点点头，学着姐姐的样子洗，冰凉的水把他们的小手冻通红，但两人都兴致勃勃。
“阿姐，这葡萄好冰呀！”安和吸着气。
“忍一忍，很快就洗好了。”许安宁笑着鼓励，自己也加快动作。
她把个别干瘪或破损的果子摘出去，只留下饱满完好的。
大概洗了二十多斤左右的野葡萄，许安宁便让安平停了手：“够了，这些先试试看。”
因为山葡萄皮厚籽大汁水少，用量要多些。
洗净的葡萄捞出来，放入旁边铺着干净纱布的竹匾里，摊开沥干水分。
这一步很重要，残留的生水可能会影响发酵。
等葡萄表面的水分晾干，就可以进行破碎入缸了。
次日，里正在村口老榕树下把分销换人的事一说，聚集过来的村民们反应各异。
新增到名额的那几户人家，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对着里正以及许安宁家的方向连连道谢，寒冬里能多个稳定进项，简直是雪中送炭。
而之前那几位婶子，虽然失落，但听了里正转述的许安宁的难处和“以后有机会”的承诺，也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人家许安宁也不欠谁的。
最后，里正敲了敲烟袋锅子，提高了声音：“都静一静！安宁丫头的话在理，豆腐坊就那么大，强求不得。”
“以后就定下，每两个月轮换一次，大家排队等着，都有份！谁也不许再去烦扰安宁丫头，听见没？”
“听见了！”众人应和着。
他又拿出那几张契纸：“被选中的人家，来这边按手印，按完手印就生效了，下个月就可上工了。”
那些人家忙不迭的让人过去按手印，这事就算这么定了下来。
寒风中，村民们渐渐散去。
有人欢喜，有人期盼，也有人带着些许遗憾。
许安宁这边，葡萄在竹匾里摊着晾了一晚上，摸上去已经干爽，表面的水汽都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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