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风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他耐心地、一点点地喂着。
一点肉末,一点肠衣。
小白虎努力地吞咽着,每次只能吃下去极
微小的一点点,喉咙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但那虚弱的小身体里重新燃起的求生之火,却清晰地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王秀珍目光复杂地落在这一人一虎的互动上。
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映着那眼神里有挥之不去的忧虑,也悄然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柔软。
“这么吃不行啊。”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带着担忧,“光吃肉疙瘩,这小奶崽子能消化得了吗?人那小猫小狗小时候也得喝奶呢……这深山老林的,上哪儿给它淘换奶去?熬点糊糊?”
苏清风一边继续喂食,一边说:“听人说,打猎捡到的狼崽子豹崽子,大的肉嚼碎了也能喂活。这东西天生是吃肉的,咱就试试这肉末能不能行吧。弄糊糊……它怕是更不爱吃。”
苏清雪一直安静地趴在炕沿,小手托着腮帮子,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小白虎看,脸上满是喜爱的光芒。
她忽然奶声奶气地问:
“哥,嫂子,咱们给它起个名儿吧?”
“起名?”王秀珍愣了一下,“叫啥?‘小白’?”
苏清风也看向那只小小的,因为吃到东西而似乎稍微精神了一点点的小家伙。
它正专注地舔着苏清风手指上最后一点肉味,小小的身子努力地朝散发着食物气味的破碗方向又拱了拱,整个身体看起来真的就像一个会移动的小小雪球,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笨拙可爱。
苏清风看着它那努力的样子,再联想到它的“身份”,心念一动:“叫…‘小山君’?”
“啥?山君?”王秀珍皱眉,“那不还是老虎!听着就吓人!不妥!”
“那叫‘雪球’?”苏清风又试了一个。
“雪球?”王秀珍撇撇嘴,“听着像雪团子,太软和了吧?这可是老虎!”
苏清雪歪着小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伸手指着炕上那团白:“嫂子,你看它,多白啊!比咱家那过年的棉花团还白呢!还圆滚滚的!”
王秀珍看着炕上那团毛茸茸的白色,小家伙吃饱了一小点。
正心满意足地,以一个极别扭,却又极其舒展放松的姿势摊着晒太阳(灯光)呢。
圆滚滚的小肚子微微鼓起,浑身雪白的绒毛在昏黄的灯光下确实像一团刚弹好的新棉花。
她眼神也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像是自言自语般哼了两句小调儿,是《白毛女》里的调调:“……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哼了两句,她突然停住。
目光落在小白虎身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温和了不少。
“白倒是白,可也太白了……像块没染过的棉花胎子。这小模小样儿的,嗯……就叫‘白团儿’吧。听着不扎眼,像是个猫狗的小名,又衬它的样子。是圆乎。”
“白团儿!”
苏清雪立刻拍着小手跳了起来,声音清亮又充满喜悦。
“好听!就叫白团儿!白团儿!白团儿!”
她对着炕上的小家伙一遍遍呼唤着。
小家伙似乎被这清脆的呼唤惊动,微微动了动耳朵尖。
它的小脑袋转向声音来源。
那个散发着天真善意的小小人类,粉嫩的鼻翼又使劲嗅了嗅。
“白团儿?”
苏清风也咀嚼着这个名字,再看向那团温顺无辜的白色,又看看嫂子脸上那无奈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还有妹妹小脸上不加掩饰的,如同雪光般清亮的欢喜。
他咧开嘴笑了。
“成!白团儿好!听着顺耳,也不打眼!以后就叫白团儿了!”
他一锤定音,又用手指肚轻轻点了点小家伙湿漉漉的鼻头,“听见没?你有名儿啦,白团儿!”
似乎是回应,也许是吃饱了身体的舒适,也许是鼻尖上那温热粗糙的触碰,小白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极其绵长的声音。
“喵呜噜……”
只有一旁紧盯着破碗的小火苗,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闪电般地伸出粉舌,飞快地把碗底残留的一点碎肠衣渣舔进了嘴里,满足地砸吧了几下。
土炕下,那只新编的草窝静静等待着它的第一个住户。
而另一个崭新的,属于“白团儿”的小草窝,正被王秀珍拿起,轻轻地放在了离炕头小火炉不远不近的另一边。
苏清风把这事情处理好,嫂子也同意白团儿安家落户。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出了门,想去看看屯子里现在的情况。
来到空地上,只见火堆熊熊燃烧着火焰,那火焰就像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红色巨龙,在寒风中肆意舞动,驱散了不少寒意。
周围围满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脸上都带着兴奋和好奇的神情。
张屠夫已经站在了白虎尸体旁,围着白虎转了一圈,嘴里嘟囔着:“这大家伙,可真是少见啊,今天就让我来好好收拾收拾它。”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尖刀,那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张屠夫蹲下身子,先用刀在白虎的腹部轻轻划了一道口子,那口子不深,却足够让空气进入。
接着,他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往下一按,只听“刺啦”一声,白虎的皮毛被缓缓划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张屠夫的动作。
张屠夫的动作十分熟练,他顺着划开的口子,一点点地将皮毛与**分离。
在皮毛和**之间穿梭,每一下都恰到好处。
遇到粘连较紧的地方,他就用刀轻轻挑开,眼睛里专注而认真。
随着他的动作,白虎的皮毛逐渐被剥了下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和白色的脂肪。
那肌肉纹理清晰,就像一幅精美的画卷,而白色的脂肪则像一层薄薄的霜,覆盖在肌肉之上。
“哇,这皮毛可真厚实啊!”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感叹道。
“是啊,这要是做成褥子,冬天睡在上面肯定暖和。”另一个人附和道。
张屠夫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声,继续专心致志地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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