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风回到了王秀珍家。
轻轻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
屋内,王秀珍正坐在火炕边,眼睛紧紧地盯着在炕桌上做作业的苏清雪。
苏清雪扎着两条小辫子,正认真地写着字。
王秀珍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但她知道学习对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所以,只要苏清雪做作业,她就会在一旁静静地陪着,虽然看不懂,但只要看到孩子认真学习的样子,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欣慰。
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苏清雪,时不时地轻声提醒一句:“雪儿,坐直喽,别把眼睛看坏了。”
苏清雪抬起头,甜甜地一笑,说:“嫂子,我知道啦。”
然后又低下头,继续认真地写着字。
火苗在她脚边躺着,没有瞎跳捣乱。
王秀珍嘴里哼着小调:“数九寒天下大雪,天气虽冷我心里热……”
苏清风走进屋,把麻袋放在地上,笑着说:“嫂子,雪儿,我回来啦!”
王秀珍抬起头,看到苏清风,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关切地说:“清风,你可算回来了,外面冷不冷?快上炕暖暖。”
苏清风笑着说:“不冷不冷,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嫂子,你看,狍子肉我带回来了。”
说着,他掀开麻袋,露出了里面新鲜的狍子肉。
那狍子肉红彤彤的,还泛着油光,在煤油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王秀珍眼睛一亮,惊喜地说:“哎呀,这么多肉啊!清风,这是多少斤啊?”
苏清风拍了拍胸脯,自豪地说:“有十二斤呢!我和打猎队的人一起打到的,我分到了这么多。嫂子,咱可以做成熏肉吃,熏肉能放得久一些,留着慢慢吃。”
王秀珍兴奋地点点头,说:“成,我现在就去熏肉。这狍子肉可是稀罕物,平时可难得吃到。雪儿,你在这儿好好做作业,嫂子去熏肉,等熏好了,给你切一块尝尝。”
苏清雪抬起头,期待的说:“嫂子,我也想帮你一起熏肉。”
王秀珍笑着说:“傻孩子,你做作业就行,熏肉这活儿嫂子来干。你呀,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了,嫂子就跟着享福喽。”
苏清风也在一旁说:“雪儿,听嫂子的话,好好做作业。等你做完作业,哥给你讲打猎的故事。”
苏清雪乖巧地点点头,说:“好,大哥,那我做完作业就等你们给我讲打猎的故事和吃熏肉啦。”
王秀珍和苏清风相视一笑,来到厨房。
有这现成的肉,多达十二斤重。
省着点吃,能吃到下一次过年。
然后王秀珍开始准备熏肉的材料。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木盆,把狍子肉一块一块地放进盆里,然后用清水仔细地清洗着。
手指在冰冷的水中冻得通红,但她却毫不在意,依然认真地清洗着每一块肉。
苏清风在一旁看着,心疼地说:“嫂子,让我来洗吧,你的手都冻红了。”
王秀珍笑着说:“没事,清风,我不冷。你忙了一天了,歇会儿。这熏肉啊,得洗干净了,不然熏出来不好吃。要不你去后院抱点松枝来,要带松脂的。”
院子里积雪没膝。
苏清风深一脚浅脚走到柴垛旁,月光下松枝上的冰凌闪着寒光。
回到灶房,王秀珍已经支好了熏架。
她把粗盐粒在肉块上细细揉搓,盐粒摩擦着肉皮发出“沙沙”的声响。
“得腌一宿。”她抹了把额头的汗,“你帮我把肉挂梁上,别让耗子叼了。”
苏清风踮脚往房梁上拴麻绳,忽然问道:“嫂子,咱家还有白糖吗?”
“咋?”王秀珍抬头,“要白糖干啥?”
“林叔说抹点白糖熏出来颜色好看。”苏清风比划着。
王秀珍犹豫了一下,转身从炕柜深处掏出个布包,展开是半碗结块的红糖:“白糖早没了,这点红糖还是上月……”
“够用够用!”苏清风连忙接过,“抹薄薄一层就成。”
火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在两人脚边转来转去,尾巴扫得地面“唰唰”响。
“馋猫,想吃呢?这可不是给你吃的。”苏清风一脚踹了上去。
火苗干嘛跑开,在王秀珍脚底下磨蹭。
“小火苗,这可不能给你,赶紧回屋子里。”
说完就不再理它了。
狍子肉块挂上了熏架。
王秀珍把松枝铺在灶膛里,青烟顿时“呼”地窜起来,带着松脂香的烟雾在屋里弥漫。
苏清风被呛得直咳嗽,赶紧把窗户支开条缝。
“败家玩意儿!”王秀珍抄起烧火棍要打,“热气都放跑了!”
松烟越来越浓,肉块渐渐染上琥珀色。
王秀珍手持烧火棍,轻轻拨弄着灶膛里的松枝,跳跃的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忽然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清风,你哥在的时候,最爱吃这口熏肉了……每次熏肉,他都要守在灶房,说闻着这味儿就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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