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城各方势力围绕着南阙策略明争暗斗、陷入短暂僵持之际,一封来自南疆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所有的平衡与算计!
军报是留守的冷锋亲自发出的,内容骇人听闻:
南阙剧变!南部强邻‘南川国’突然大举兴兵,越过边境,入侵南阙!
南川军兵锋犀利,装备精良,且似乎对南阙地形颇为熟悉,连克数座重镇。岌岌可危的木赤与奄奄一息的兀术,在亡国灭种的巨大威胁下,竟被迫放下血海深仇,宣布联合抗敌!南阙境内许多原本摇摆观望或相互敌视的部落,也在外敌入侵的压力下,开始向这对兄弟的王旗靠拢!
消息传回京城,举朝震动!
南川国,对于大多数梁朝官员来说,是一个相对陌生但绝不容小觑的名字。它位于南阙更南方,北接南阙,南临浩瀚南海,国力强盛,水师尤精,民风悍勇,且一直有向北扩张的野心。只是以往被南阙阻挡,与梁朝并无直接接壤。如今南阙内乱,正是其趁虚而入的天赐良机!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瞬间让梁朝朝廷之前所有的争论——是战是和、是吞并还是扶持——都显得不合时宜甚至可笑!
最大的威胁不再是内乱不止、即将崩溃的南阙,而是有可能吞并南阙、从而与梁朝直接接壤的强势南川!
金銮殿上,前所未有的慌乱气氛弥漫开来。先前主战、主和的双方都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兵部尚书李纲脸色发白,他主张的征伐之策,此刻若执行,梁朝大军将直接面对整合了南阙残力、同仇敌忾且以逸待劳的南川精锐!
宰相陈松面色阴沉得可怕,他精心策划的持续消耗之局,被南川这粗暴的介入彻底撕碎!一个统一强大的南川,绝非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大皇子萧景恒则是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一种不知所措,局势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和理解范围。
四皇子萧景禹眉头紧锁,目光快速闪动,显然在急速思考应对之策。
龙椅上,皇帝萧衍的眉头也深深皱起。他也没料到会出现如此变数。南川的介入,打乱了他所有的制衡计划。
“众卿!如今之势,该当如何?!”萧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目光扫过下方鸦雀无声的群臣。
沉寂良久,还是宰相陈松率先出列,此刻他已恢复镇定,沉声道:“陛下!南川狼子野心,觊觎北土久矣!绝不可让其吞并南阙,与我朝直接对峙!臣建议,立刻改变策略,全力支持木赤与兀术抗击南川!”
“支持?”立刻有大臣反驳,“如何支持?支持谁?木赤乃弑兄篡位之贼,兀术乃我朝手下败将,皆非善类!助其抗敌,岂非养虎为患?”
“此一时彼一时!”陈松厉声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南川乃外敌,其志非止南阙,若得南阙之地,下一步必是我大梁南疆!届时镇南关将直面其兵锋,战火连绵,永无宁日!如今助南阙抗南川,乃是‘以夷制夷’之上策!即便木赤、兀术战后坐大,其国力已衰,又经此血战,短期内绝无力南顾,我朝可获喘息之机,从容布置!”
他的分析冷静而残酷,却直指核心:必须阻止南川统一南方。
四皇子萧景禹此刻也出列补充:“父皇,陈相所言极是。然如何支持,需仔细斟酌。可直接派遣使者,联络木赤与兀术,允诺提供粮草、军械乃至有限度的军事顾问支持,助其抵御南川。但同时,需与其订立盟约,规定其战后不得与南川结盟,并需开放互市、承诺永不犯边等条款。此乃‘雪中送炭’,亦是‘枷锁加身’。”
皇帝萧衍目光锐利,看向一直沉默的萧凡:“萧爱卿,你久镇南疆,对此有何见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凡身上。
萧凡深吸一口气,出列奏道:“陛下,陈相与四殿下之策,乃当下唯一可行之策。然臣有两点补充,其一,支援必须快!南阙经内乱已元气大伤,恐难久撑。其二,支援必须由我朝主导,绝不可假手于人,更不能让南川截获!臣建议,立刻开放边境特定通道,由我军精锐护送物资直接交付木赤或兀术指定地点,并可应其请求,派遣小股精锐部队,协助防守关键隘口,但绝不直接参与大规模野战。”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此外,臣请旨,即刻返回南疆,坐镇指挥!南川入侵,局势瞬息万变,非臣在前线,不足以临机决断,把握战机!”
萧凡的请求合情合理,且至关重要。此刻京城无人比他更了解南疆和南阙。
皇帝萧衍几乎没有犹豫,立刻下旨:“准奏!封镇南王萧凡为‘总督南疆诸军事,持节,处置南阙、南川事宜’,许其便宜行事之权!朝廷各部,需全力配合,粮草军械,优先拨付!即刻启程!”
“臣,领旨!”萧凡躬身,眼中精光一闪。危机,亦是最大的机遇!这份前所未有的权力和信任,正是他需要的。
圣旨一下,萧凡没有任何耽搁,甚至来不及与京城各方势力周旋告别,立刻带着原班人马,星夜兼程,疾驰南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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