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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甲御天 第32章 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

作者:小思邈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7 00:24:58

锦帐内,红烛摇曳,光影暧昧。

丁玲珑僵立在床前,脸色煞白如纸,指尖还停留在空荡荡的腰间丝绦上,那里本应藏匿着一枚能撬开最紧闭嘴巴的“迷情蛊”。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在榻上那张看似酣醉沉睡的年轻脸庞上。

他是装的!

他早就发现了!

那看似痴迷的眼神、轻浮的调笑、甚至最后的“醉酒失态”…全是演给她、演给义父丁魁看的戏!而他,竟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取走了那最要命的物件!这份心机、这份手段…何其可怕!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她脑中翻腾:揭穿他?立刻喊人?不…义父若知道蛊虫丢失,自己办事不力,下场定然凄惨。更何况,这萧凡既然能悄无声息取走蛊虫,必有后手,自己贸然行动,恐怕…

就在丁玲珑心乱如麻、进退维谷之际,榻上的萧凡忽然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翻了个身,面朝里侧,似乎睡得更沉了,只留给她一个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

这个动作,却让丁玲珑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冷静下来。他这是…在给自己选择的机会?还是另一个更深陷阱的开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纤细的手指缓缓收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些。不能慌,更不能声张。义父的命令是套取情报,控制萧凡。蛊虫丢失,任务已然失败大半,但未必没有转圜余地。或许…或许可以…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轻轻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早已备好的、温度适中的醒酒茶。茶水清澈,但她知道,里面同样加了料,只是剂量轻微,旨在让人放松警惕,口齿松泛,而非完全迷失神智。这是第二重准备。

她端着茶杯,袅袅娜娜地走回床边,柔声唤道:“大人…大人?喝杯醒酒茶吧,会舒服些。”

萧凡毫无反应。

丁玲珑咬了咬唇,伸出微颤的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大人…”

就在这时,萧凡猛地一动,手臂看似无意识地一挥!

“啪!”

丁玲珑手中的茶杯被打翻在地,摔得粉碎!温热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和绣鞋。

“吵…吵什么…”萧凡含糊地抱怨着,依旧背对着她,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耐烦。

丁玲珑看着地上的碎片和水渍,又看看那毫无动静的背影,心头那股刚刚压下的恐惧再次涌起,还夹杂着一丝屈辱和无力感。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在用这种方式警告她,羞辱她,告诉她一切尽在掌握!

她站在原地,进退不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前所未有的狼狈。红烛噼啪作响,映照着她变幻不定的脸色。

良久,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缓缓蹲下身,默默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用帕子擦干水渍。然后,她走到房间一角的琴案前,坐下,深吸一口气,纤指拨动了琴弦。

这一次,她弹的不再是《高山流水》,而是一曲幽怨婉转、如泣如诉的《汉宫秋月》。琴声低回,充满了被禁锢的哀伤、无法自主的飘零、以及深藏心底的绝望。她没有再试图靠近床榻,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了这凄清的琴音之中。这既是真情流露,也是一种无声的试探和…求救?

琴声袅袅,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窗外,隐在暗处的冷锋微微蹙眉,握紧了刀柄,但并未察觉屋内有直接危险,依旧耐心蛰伏。

更远处,某些隐藏在暗处的耳朵,也听到了这琴声,将其解读为“计划正在进行中”。

榻上,背对着丁玲珑的萧凡,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那幽怨的琴声传入他耳中,让他冰冷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此女,似乎也并非全然心甘情愿作为丁魁的棋子…她的挣扎和绝望,不似作伪。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江南之地,人心鬼蜮,真假难辨。这或许是另一重更高明的情感陷阱。他不能有丝毫心软。

琴声持续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方才渐渐停歇。

丁玲珑默默坐在琴案前,背影单薄而孤寂。

屋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微弱的蟹壳青。

一阵轻微的、有规律的叩门声响起,打破了寂静。门外传来侍女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时辰不早,该伺候大人起身了。”

丁玲珑浑身一颤,如同从梦中惊醒。她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萧凡,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和衣裙,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这才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两名低眉顺眼的侍女,手里捧着洗漱用具和一套崭新的、华贵的常服。

“大人昨夜睡得沉,尚未醒来。”丁玲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你们稍候片刻。”

就在这时,萧凡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呻吟,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榻上坐了起来,一副宿醉未醒、头痛欲裂的模样:“嗯…什么时辰了?这是…哪儿?”

丁玲珑连忙转身,脸上挤出柔顺的笑容:“大人,您醒了?这是在运司衙门的客房。您昨夜醉酒,义父…父亲大人吩咐妾身在此照料。”她巧妙地改了口,强调是“照料”。

萧凡晃了晃脑袋,目光“茫然”地扫过丁玲珑和门口的侍女,最后落在丁玲珑那略显憔悴却依旧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和“歉意”:“原来是丁小姐…本官…昨夜失态了,唐突了小姐,还望海涵。”他话语含糊,似乎对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只记得自己似乎行为逾矩。

丁玲珑心中稍定,连忙道:“大人言重了。妾身这就伺候大人洗漱更衣。父亲大人已在花厅备好早膳,等候大人了。”

“有劳了。”萧凡点点头,在侍女的伺候下起身洗漱,换上那套华贵的常服(他仔细检查过,并无异常),整个过程,他表现得既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对丁玲珑的“悉心照料”颇为受用,眼神偶尔掠过她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

花厅内,早膳同样精致。丁魁早已等候在此,见到萧凡,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关切的笑容:“大人昨夜休息得可好?小女伺候不周之处,还望大人多多包涵。”他目光在萧凡和丁玲珑之间微妙地扫过,带着探究。

萧凡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尴尬,拱手道:“丁大人说哪里话,是本官酒后失仪,叨扰丁小姐了。贵衙客房舒适,一觉到天亮。”他绝口不提具体细节,反而更显得暧昧不清。

丁魁哈哈一笑,心领神会,不再追问,热情地招呼萧凡入席。席间,他绝口不提盐政、账册,只谈风月,论诗词,仿佛昨夜那场暗藏机锋的宴会从未发生过。

萧凡也乐得配合,言谈间似乎对昨夜的“琴音”和“佳人”念念不忘,对丁魁更是客气了几分,甚至隐隐流露出“以后在扬州,还需丁大人多多关照”的意思。

早膳用罢,萧凡便起身告辞,理由是要回驿馆“处理公务”,并再次“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对了,丁大人,那账册…今日便派人送过去吧,让本官手下那个书吏先看着。”

“一定一定!下官即刻就办!”丁魁满口答应,亲自将萧凡送出运司衙门大门,态度恭敬无比。

看着萧凡和谢宝树骑马远去的背影,丁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化为一片阴沉。他回到书房,掌印郎中立刻凑了上来。

“大人,如何?玲珑那边…”掌印郎中低声问道。

丁魁冷哼一声:“玲珑昨夜未能得手,那迷情蛊…似乎出了点意外。”他并未完全相信丁玲珑含糊的回报(她只说萧凡醉得太死,无法施术),心中存有疑虑,“不过,看萧凡今早那模样,倒不像是完全清醒。或许只是运气好,或许…他是装的,但至少,他对玲珑确有几分意思,对查账也明显敷衍。这便够了。”

“那账册…”

“送过去!”丁魁断然道,“就按原计划,把那份‘精心准备’的给他!再让账房那边做好准备,应付那个小书吏的查验。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花来!”

他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扬州街景,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厉色:“萧凡此子,确有几分小聪明,也好色,但终究年轻气盛,易被迷惑。传话给莲社那边,计划第一步已成,可以进行第二步了。让那边的人,给我们的钦差大人,再添几把火,让他在这扬州温柔乡里,陷得更深些!另外,京城那边,也要加紧活动,弹劾的奏章,该递上去了!”

“是!大人英明!”

回到驿馆,萧凡屏退左右,只留下石虎、谢宝树和冷锋。

“大人,您没事吧?那妖女没把您怎么样吧?”石虎迫不及待地问道,上下打量着萧凡,生怕他少了块肉。

萧凡摇摇头,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无事。冷锋,昨夜可有异动?”

冷锋言简意赅:“后园守卫增加三倍,暗哨五处。子时三刻,有两人试图接近厢房,被琴声所阻,未再靠近。丑时末,丁魁心腹进入丁玲珑房间,停留约一炷香离去。”

萧凡点点头,看向谢宝树:“宝树,都记下了?”

谢宝树连忙点头,翻着小本本:“记下了!丁魁及其属官所有人的反应、对话,还有…还有那丁玲珑的琴声…都很奇怪。”

“嗯。”萧凡从袖中取出那枚极小、非金非玉、刻着诡异花纹的“迷情蛊”,放在桌上,“这便是他们准备用来对付我的东西。”

石虎倒吸一口凉气:“好阴毒的东西!”

谢宝树更是后怕不已。

“丁魁老奸巨猾,并未完全信任我的表演。”萧凡冷声道,“他一方面继续用美人计和账册麻痹我,另一方面,必然还有后手。那账册,很快就会送来,必是陷阱重重。”

果然,午后,盐运使司便派了一队兵丁,将那沉重的紫檀木账匣送到了驿馆,态度恭敬。

账册一到,谢宝树立刻带人开始紧张的核查工作。然而,正如萧凡所料,这些账册做得天衣无缝。盐引发卖、税银入库、核销记录…所有数据严丝合缝,账目平衡,笔迹工整,印章齐全,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甚至连纸张墨迹都做了旧处理,毫无瑕疵。

“大人,这账…太干净了!”连续查了一天一夜,谢宝树顶着黑眼圈,沮丧地汇报,“每一笔都合情合理,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丁魁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这套假账!”

萧凡似乎并不意外,他随手翻着一本账册,目光却落在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经手人签名和印章上:“假作真时真亦假。越是完美无缺,越是最大的漏洞。十年盐运,上下其手,岂能毫无痕迹?他既然敢拿出来,就说明真账早已被销毁或藏在绝密之处。查,是查不出来的。”

“那怎么办?”石虎急了,“难道就让他这么蒙混过去?”

“蒙混?”萧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既然把戏台搭好了,本官若不唱下去,岂不辜负了他一番美意?宝树,继续查,大张旗鼓地查,做出绞尽脑汁、一无所获的焦头烂额状。让丁魁以为,我们真的被这套假账难住了,只能在这些无关痛痒的数字里打转。”

“大人的意思是…”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萧凡目光锐利,“丁魁的弱点,不在账册,而在人。金世荣的供词里,提到了盐引私下流转的‘黑市’,提到了几个专门替丁魁和各大盐商处理‘黑钱’的地下钱庄。还有…那位神秘的‘莲翁’和京城的关系。这些,才是突破口。”

他看向冷锋:“冷锋,你带几个机灵的生面孔,从今天起,给我盯死扬州城最大的几家赌场、青楼、当铺,尤其是城南的‘汇通钱庄’和城北的‘永利典当行’!我要知道,都是哪些人在那里进行大额的金银交割、盐引质押!顺藤摸瓜,找到他们背后的主人!”

“是!”冷锋领命,无声退入阴影。

“石虎,你伤好些了,就带人去‘拜访’一下扬州府那些被丁魁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中小盐商。他们深受盘剥,对丁魁和三大盐行(裕通、隆昌、泰和)早已怨声载道。许以重利,晓以利害,撬开他们的嘴,拿到丁魁索贿、摊派的实证!”

“明白!老子早就想收拾那帮龟孙了!”石虎摩拳擦掌。

“至于我…”萧凡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盐运使司的方向,“丁魁不是想用美人计拖住我吗?本官就遂了他的愿。宝树,递帖子去运司衙门,就说本官对丁小姐的琴艺念念不忘,明日想邀她泛舟瘦西湖,请丁大人行个方便。”

谢宝树一愣:“大人,您这是…”

“丁玲珑此女,心思复杂,并非铁板一块。她是丁魁的棋子,或许也是突破口。”萧凡眼神深邃,“更何况,与她周旋,才能让丁魁彻底放心,方便你们暗中行事。”

一场新的暗战,在扬州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再次展开。萧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以自身为饵,继续牵引着丁魁的视线,而真正的杀招,已悄然刺向对手最柔软的腹地。丁魁以为自己稳坐钓鱼台,却不知网已悄然收紧,而他引以为傲的美人计和假账,正在成为埋葬他自己的第一铲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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