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大捷的余威与皇后有孕的喜讯,如同两股和煦的春风,吹遍了饱经战火的大梁疆土,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带来了久违的宁静与希望。萧凡凯旋回京后,并未立刻开启新的征伐,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内政的梳理与民生的恢复上。他深知,坚实的国力,才是应对一切外患的根基。
朝堂之上,风气为之一新。陈相老成谋国,将政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萧凡兑现了“既往不咎”的承诺,使得原本惴惴不安的旧臣们彻底安心,开始真正为新朝效力。加之开恩科选拔的一批寒门士子陆续补充到各级官府,带来了新的活力,吏治效率明显提高。
一项项旨在恢复民生、发展经济的政令,从中枢发出,通行全国:
“均田令” 率先在北方遭受战火最严重的州县推行。朝廷派出干员,清丈无主荒地,优先分发给流离失所的农民,并免除前三年的赋税。此举极大地安抚了流民,使荒芜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同时,严厉惩处了一批趁战乱兼并土地的地方豪强,将土地归还佃户,有效遏制了土地兼并的恶化。
“兴修水利” 成为工部的头等大事。国库虽不充裕,但萧凡仍挤出钱粮,以工代赈,招募灾民修复在战争中损毁的河道、堤坝、灌渠。尤其是在时常干旱的西北和屡受洪涝侵袭的东南,数项大型水利工程相继开工,不仅解决了眼前的饥荒问题,更为长远的农业发展奠定了基础。
“鼓励工商” 的政策也悄然放开。萧凡深知商贸流通对于国库收入的重要性,下旨减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商税关卡,规范市场管理,严厉打击欺行霸市的行为。同时,官方出面组织受损最严重的几个官营匠作监恢复生产,并允许民间资本在一定范围内参与,瓷器、丝绸、茶叶等传统优势产业开始缓慢复苏。丝绸之路因贺州的光复而重新打通,虽然西域局势未明,商队往来尚且谨慎,但毕竟看到了重启的希望。
“重整军备” 在宁静的外表下悄然进行。萧凡采纳了夜蚀的建议,对军队进行精简整编。淘汰老弱,保留精锐,并利用缴获自西域联军的财富和资源,优先装备和训练北疆的边防军,重建的“北府军”初具规模,成为防御戎族的中坚力量。虎啸营则作为战略机动力量,驻扎京畿,一边休整,一边吸纳新鲜血液,保持巅峰战力。
政令的效果,逐渐在民间显现。
北方,原本十室九空的村落,开始升起袅袅炊烟。分到田地的农民,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在曾经洒满鲜血的土地上,重新扶起了犁铧。虽然耕牛稀缺,多以人力替代,但看着绿油油的禾苗破土而出,人们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孩童的嬉闹声,也重新在乡间响起。
南方,受战火影响较小,恢复得更快一些。河道疏浚后,漕运更加顺畅,南方的粮米、布帛得以更便捷地运往北方。一些繁华的市镇,如杭州、扬州、成都等地,街市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茶馆酒肆里,人们谈论的不再是战乱与逃亡,而是今年的收成、行市的价钱,甚至开始有了听说书人讲述陛下贺州奇袭的故事。
京都,作为帝国的中心,更是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商铺鳞次栉比,叫卖声不绝于耳。来自天南地北的货物汇聚于此,虽然尚不及鼎盛时期,但那种蓬勃的生气,足以感染每一个人。朝廷举办的恩科,吸引了无数寒门士子涌入京城,旅舍爆满,书店的生意也格外红火,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墨香与希望。
偶尔,也能听到一些关于西域那位神秘军师的零星传闻,说他逃回了西域,正在某个小国蛰伏,试图重新整合力量。但这些消息在眼下这片祥和的氛围中,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遥远的西域威胁,远不如田里的庄稼和市集的生意来得实在。
皇宫之内,也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萧凡将大部分政务交由陈相处理,自己则有了更多时间陪伴有孕在身的李清珞。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妻子,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太医院的太医更是成了慈元殿的常客,定期请脉,调整安胎方剂。
李清珞的孕吐反应有些强烈,但在萧凡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太医的精心调理下,倒也平稳度过。她的腹部日渐隆起,脸上散发着母性的柔光。萧凡常常在处理完必要的公务后,便来到慈元殿,什么也不做,只是陪着她散步、说话,或者将耳朵贴在她隆起的腹部,感受里面那个小生命偶尔的胎动,那时,他冷峻的脸上总会露出近乎傻气的笑容。
除了陪伴皇后,萧凡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另一件事上——教育。
他深知,马上可以得天下,但绝不能马上治天下。人才的培养,是帝国长治久安的根本。旧朝的官学体系在战乱中几乎瘫痪,民间私塾又良莠不齐。
这一日,萧凡召见了陈相、礼部尚书以及几位以学问着称的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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