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光复,西域联军溃败的消息,由六百里加急快马,携着萧凡的亲笔捷报,如同插上了翅膀,先于凯旋的大军,飞向了京都。
当信使风尘仆仆、高举着插有羽毛的告捷文书冲入朱雀门,沿着天街一路高呼“贺州大捷!陛下亲率王师,大破西域十万联军,收复贺州!”时,整个京都仿佛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沸腾了!
街头巷尾,酒肆茶楼,所有人都在兴奋地议论着这场不可思议的胜利。
“陛下神武!千里奔袭,以少胜多,真乃天神下凡!”
“我就知道!有陛下在,什么西域联军,不过是土鸡瓦狗!”
“贺州收复了!西边终于安稳了!”
新朝的威望,在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中,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恐慌与不安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强大君主的无限崇拜与对未来的炽热期望。
皇宫,慈元殿(李清珞居所)。
虽已是皇后之尊,但李清珞依旧保持着以往的素雅与宁静。她正在小花园中修剪花枝,阳光洒在她恬静的侧脸上,勾勒出柔美的轮廓。只是比起以往,她的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柔和光辉。
贴身侍女云袖脚步轻快地走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低声道:“娘娘,前朝传来天大的好消息!陛下在贺州打了大胜仗,收复了贺州城,不日就要凯旋回京了!”
李清珞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一抹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微笑在她唇角绽开,仿佛春雪初融,温暖而明媚。她轻轻放下银剪,双手不自觉地交叠,覆在小腹的位置,目光望向西方,充满了思念与欣慰。
“他……总是能创造奇迹。”她低声呢喃,眼中水光潋滟,是骄傲,也是牵挂。
就在这时,内侍监躬身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密封的铜管:“娘娘,陛下有密信送至,言明需娘娘亲启。”
李清珞的心微微一跳,接过铜管。这并非普通的捷报,而是萧凡给她的家书。她挥退左右,独自在花亭中坐下,小心地打开封蜡,取出了里面的信笺。
信上是萧凡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笔迹。前面简略说了贺州大捷的情况,让她不必担心。但信的后半部分,笔触明显变得柔和而缱绻,诉说着边关冷月下的思念,叮嘱她务必保重身体,等他归来。
看着那饱含深情的字句,李清珞的指尖轻轻拂过信纸,仿佛能感受到远方夫君的温度。她反复看了几遍,尤其是最后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让她脸颊微红,心中充满了甜蜜的暖流。
她轻轻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母性光辉与羞涩的笑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孩子,你父皇就要回来了……他若知道你的存在,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数日后,萧凡率领着得胜之师,抵达京都郊外。他没有选择立刻进城,而是在城外三十里处的皇家驿馆驻扎休整,并命人提前通报。
次日,京都城门大开,净水泼街,黄土垫道。以陈相为首,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出城十里相迎。道路两旁,自发前来瞻仰皇帝风采、犒劳王师的百姓人山人海,欢呼声如同海啸,震天动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虎啸营威武!大梁万胜!”
当萧凡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气氛达到了顶点。
他依旧穿着那身征战时的玄色铠甲,虽然清洗过,但上面似乎仍残留着贺州城下的烽烟与血火气息。他骑在神骏的乌骓马上,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如常,但若细看,便能发现那眼底深处,比出征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一丝……隐隐的、不同于往日的急切。
他接受了百官的朝拜,对沿途欢呼的百姓挥手致意,举止从容,帝王威仪尽显。然而,只有跟在他身边最亲近的冷锋等人才能感觉到,陛下今日控马的缰绳,似乎比平日要紧一些,归家的心,早已飞越了这十里的距离。
繁琐而盛大的迎师仪式终于结束。萧凡婉拒了陈相等人关于立刻举行庆功宴的提议,只沉声道:“众卿辛苦,今日暂且散去,一切封赏事宜,容后再议。”
说罢,他甚至没有换下戎装,只是简单交代了冷锋和夜蚀几句,便在一队玄影卫的护卫下,策马直奔皇城而去。将身后的喧嚣与荣耀,暂时抛在了脑后。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马蹄踏在皇城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萧凡一路穿过重重宫门,径直来到了慈元殿外。
殿外的宫女内侍见到风尘仆仆、甲胄未解的皇帝,连忙跪倒迎接,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笑容。
萧凡挥手让他们起身,脚步却片刻不停,径直走入殿内。
初夏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殿内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熟悉的馨香。李清珞显然早已得到消息,正站在殿中等候。她穿着一身湖水绿的宫装,未施粉黛,青丝简单地挽起,比起平日母仪天下的雍容,更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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