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炎城废墟,血腥的内讧厮杀已近尾声。
石破岳庞大的身躯如同血染的礁石,死死扼守在通往林烬藏身废墟的唯一通道前。脚下,堆积着数十具残缺不全的尸骸,有叛徒的,也有忠诚护卫的。暗红的血液浸透了焦黑的土地,汇聚成粘稠的溪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他拄着巨大的狼牙棒,剧烈地喘息着。覆盖全身的骨甲破碎不堪,多处露出翻卷的焦黑血肉,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渗出暗红的血液。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铜铃大眼中,幽绿的磷火黯淡摇曳,充满了极致的疲惫和……一丝绝望的疯狂。
身后,仅存的七八名劫殿吞天卫背靠着背,组成一个残破的防线,人人带伤,骨甲崩裂,气息萎靡,但眼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的凶光,死死盯着外围。
外围,近百名叛变的吞天卫将他们团团围住,虽然同样伤亡惨重,但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步步逼近,试图撕开这最后的防线,冲入那片象征着“通天赏赐”的废墟。
“石破岳!别再负隅顽抗了!”一名叛徒头目嘶声喊道,手中骨刃滴着血,“林烬已经完了!玄天宗法旨已下!杀了他,我们都能得到赏赐,一步登天!何必跟着他一起陪葬?!”
“放屁!”石破岳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却充满暴戾,“劫主不死!尔等叛徒……都得死——!!!”他猛地抬起狼牙棒,作势欲扑,却牵动伤口,身体踉跄了一下。
叛徒们眼中凶光更盛,步步紧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穿透一切死寂与杀意的……锋锐剑意!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这剑意……并不浩瀚磅礴,反而……极其内敛!凝练!如同……万载寒冰淬炼的一根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战场中央!那粘稠的血腥与杀伐之气……瞬间……被一股冰冷的……寂寥与……孤独……所……浸染!
所有人……动作猛地一滞!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
只见……残月如钩,凄冷的月光下。
一道……孤高的身影……悄然……悬浮于空。
一袭……洗得发白的……朴素青衫!身形挺拔如松!背负一柄……样式古朴、藏于鞘中的……长剑!面容普通,看不出年纪,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倒映着下方的尸山血海,却……波澜不惊!仿佛……在看……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却又格格不入。周身……没有散发出丝毫强大的灵力波动!但……那股无形的、寂寥冰冷的剑意……却让下方所有厮杀中的魔修……从灵魂深处……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什么人?!”
“玄天宗的走狗?!”
叛徒们惊疑不定地嘶吼,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石破岳铜铃大眼中也闪过一丝警惕和疑惑,他从未见过此人,也感受不到对方是敌是友。
那青衫人……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最终……落在了……石破岳身后……那片……死寂的……废墟深处。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一个……平淡、清冷、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声音,缓缓响起:
“三息。”
“不退者……”
“死。”
声音……没有杀气。
却……比任何威胁……都更加……令人……胆寒!
叛徒们面面相觑,一部分人被那冰冷的剑意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更多的,却被贪婪冲昏了头脑!
“装神弄鬼!杀了他!”那名叛徒头目厉喝一声,率先挥动骨刃,催动魔元,化作一道黑光扑向空中那青衫人!其余叛徒也纷纷嘶吼着,各种骨器、魔元攻击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去!
青衫人……依旧……静立不动。
直到……那些攻击……即将临体的刹那!
他……终于……动了!
不是闪避!
不是格挡!
只是……右手……极其随意地……抬起!并指……如剑!
对着……那漫天扑来的……魔元攻击和叛徒身影……轻轻……一划!
没有光华!
没有声响!
甚至……没有……能量波动!
只有……一道……无形无质!却……锋利到……足以斩断虚空、寂灭万物的……剑意!
唰——!!!
仿佛……有一支无形的巨笔,蘸满了寂寥与死亡,在天地间……轻轻……抹过!
然后……
噗通!噗通!噗通——!!!
那些扑在半空的叛徒!那些汹涌的魔元攻击!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绞肉机!
身躯……无声无息地……从中……断裂!分解!湮灭!
魔元……瞬间……溃散!消失!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数十名叛徒!连同他们的攻击!就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划之下……彻底……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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