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阁内,死寂无声。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百万灵石的天价!砸在白玉拍卖台上那堆沾着暗红血渍、灵光刺眼的南宫家灵器上!那枚通体漆黑、薄如柳叶、尾端刻着残月印记的镖,如同毒蛇的信子,钉在柱子上,散发着无声的威胁!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死死钉在二楼栏杆边那道身影上。
华服!金面!魔纹流淌!煞气森然!
烬公子!
他站在那儿,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覆盖魔纹的枯爪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玉石。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宽大的袖袍遮掩下,没人看见那只枯爪正微微颤抖着——不是恐惧,而是强行压制体内劫灭魔元对那堆“垃圾”灵器本能的吞噬**!还有……对那枚突然出现的柳叶镖的……惊疑!
影无痕?他也在?想干什么?
但这些念头只在冰冷的心湖中泛起一丝涟漪,瞬间被压下。青铜鬼面下,那张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暗红的瞳孔透过面具的眼孔,冰冷地扫过下方死寂的人群,最终……定格在拍卖台上那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凝魂玉上。
“够不够?”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冰冷,“不够……再加点?”
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如同铁塔般矗立的石破岳,随意地扬了扬下巴。
石破岳铜铃大眼中凶光一闪,猛地踏前一步!巨大的狼牙棒“咚”地一声顿在地上!震得整个拍卖台都微微颤抖!他张开蒲扇般的大手,探入腰间一个鼓囊囊的、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兽皮囊!
哗啦——!!!
又是一堆东西被倾倒而出!砸在先前那堆灵器上!
这次,是矿石!
通体暗红、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赤铜矿核!漆黑如墨、沉重无比的黑铁精粹!闪烁着幽蓝星芒、寒气逼人的玄晶髓!还有几块包裹在粗糙石皮中、隐隐透出七彩霞光的……原石!每一块都蕴含着精纯而狂暴的天地灵气!正是血洗南宫家矿场时,劫焰卫顺手搜刮的、最顶级的矿藏精华!
灵光!宝气!血腥!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又令人疯狂的冲击波!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够不够?”林烬的声音更冷了,带着一股子纨绔子弟砸钱听响的跋扈,“不够?老子还有!”
拍卖台上的拍卖师,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主持拍卖数十年,见过无数豪客,却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凶残、如此蛮横、如此视灵石如粪土的“豪客”!这哪里是拍卖?这是……抢劫!是砸场子!是**裸的羞辱!
“烬……烬公子……”拍卖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凝魂玉……按规矩……价高者得……柳公子出价八十万……您……您这一百万……”
“规矩?”林烬嗤笑一声,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谁的规矩?柳家的规矩?”他猛地抬手,覆盖魔纹的枯爪指向对面天字一号包厢那半透明的纱帘,“柳沧溟!八十万?你柳家……就这点家底?还是说……你柳大公子的脸面……就值这点钱?”
哗——!!!
大厅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疯了!这魔头彻底疯了!竟敢当众直呼柳沧溟名讳!还如此羞辱?!
天字一号包厢内。
纱帘无风自动。
柳沧溟端坐的身影,在帘后微微晃动了一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平静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眉宇间凝聚起一丝冰冷的煞气!握着羊脂白玉佩的手指,指节捏得发白!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缓缓弥漫开来!整个包厢的温度骤降!
“沧溟哥哥……”南宫清漪依偎在他身侧,声音甜腻得能滴出蜜来,眼中却闪烁着怨毒的快意,“这魔头……好生嚣张呢……竟敢如此辱你……”她纤细的手指,悄然抚上腰间那枚暗红色的摄魂铃。
柳沧溟没有理会她。他缓缓站起身。
纱帘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柳沧溟的身影,如同谪仙临凡,出现在包厢边缘。月白云纹锦袍纤尘不染,墨发如瀑,面容俊美依旧,只是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里,此刻却如同凝结了万载寒冰!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穿透空间,狠狠刺向二楼栏杆边那道华服金面的身影!
“丧家之犬……”柳沧溟的声音清冷如玉,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清晰地响彻整个死寂的大厅,“也敢登堂?”
轰——!!!
如同往滚油里泼进一瓢冰水!
整个天宝阁瞬间炸开了锅!
“丧家之犬!柳公子骂他是丧家之犬!”
“我的天!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完了完了!要打起来了!”
林烬站在栏杆边,青铜鬼面下,暗红的瞳孔微微收缩。两点针尖般的漆黑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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