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祁同伟心里反而清晰起来——什么陈部长不陈部长的,管他的,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能做主。
连前世的死局都破了,眼前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心情转晴不过一瞬间的事。
这会儿,祁同伟甚至有了调侃高育良的兴致。
他笑着看向高育良,眨了眨眼问道:“老师,您当年可是赵立春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再加上吕州那件事,现在赵立春有难,您就不担心?”
高育良听了,白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谁说我是他的人?李达康不还在那儿吗?再说了,赵立春捧杀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跟他早就没关系!”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
看来,赵立春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京州市检察院。
全体职员在门口列队,等候视察。
老季站在人群最前面,望着队伍,不由得轻叹一声——终究是差了点运气。
他虽不属于任何派系,在汉东算是独立的存在,但此时心里仍不是滋味。
他这个副部已经干满一届,却始终没有合适的位子能补上。
这次空出来的政法书记,本是他最合适的机会,他也早就和田国富通过气。
田国富也适时提交了任命建议,可到头来,老季还是落了空。
没能再进一步,是他心里最难受的事。
虽然级别没变,但那个位置带着 身份,是他退休前再升一级的保障。
可惜,没能如愿。
更让他难堪的是,在他如此渴望那个位置的同时,祁同伟却压根没放在眼里,连看都不看一眼。
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同样是人,他季长明级别还比祁同伟高,可在这场角力中,他输得太彻底,实在难堪。
而这一次,他们迎接的人……
刚刚履新副省长并主管政法工作的祁同伟,实在令人感慨。
他这样一位资历深厚的副省级官员,竟在此等候祁同伟,现实便是如此。
如今祁同伟执掌政法事务,某种程度上已在履行 书记的职责。
尤其在 书记空缺期间,他更直接领导检察院工作。
即便此时 书记有人担任,也未必有祁同伟这般强势。
这正是政府与省委体系的差异所在。
书记的职责在于指导与法制建设,促进公检法部门协作。
而所谓“四九七”并无实质指挥权,若对方不听从,也无可奈何。
当年高育良能成为三号人物,在于其特殊地位——汉东政法系统八成人员皆出其门下,大弟子更执掌公安厅。
他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
高育良可直接在电话中厉声斥责,下属唯有承受。
不论是祁同伟、肖钢玉还是吕梁,都唯高育良马首是瞻。
这凭借的是高育良的个人威望,而非职位本身。
若换作季长明在此位置,根本无人理会。
但主管副省长则不同,这是政府明确指定的管理者,公检法部门必须向其汇报工作。
在现行体制下,检察院需向政府汇报,而季长明的汇报对象正是祁同伟。
此次祁同伟首次视察便将重点放在检察院,季长明岂敢怠慢?全体人员严阵以待,唯恐出现任何差池。
上次侯亮平带队搜查祁同伟住宅已属极其危险的举动。
季长明在电话中承认此事获得他的许可,这始终是他心中的隐忧。
祁同伟出身警界,这类人员有个共同特点——喜怒无常。
此刻季长明不敢多言,此前陆亦可设计赵东来时,祁同伟当即问责。
但这次直接冒犯祁同伟却未见动静,季长明不得不格外谨慎。
一早便支开了侯亮平,就是担心祁同伟会多想。
如今反贪局这边,由陆亦可带队负责。
没过多久,警牌为“0001”的墨绿色霸道车驶进检察院。
这辆车已经伴随祁同伟近十年。
虽算不上豪车,但胜在耐用可靠。
很符合祁同伟一贯的作风,即便如今他已升任副省长。
他还是习惯自己开车,这个习惯多年始终如一。
季长明见车驶来,满脸激动,快步上前拉开车门。
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般灿烂,张口便是奉承:
“祁省长,您上次来还是厅长呢,这才几天,国会一带,更衬您的气度!我代表检察院,热烈欢迎您来视察工作。”
祁同伟随手拧了下钥匙,并未拔出,便直接下了车。
他这辆车从不拔钥匙,就这样停着——当然,在政法大院外除外。
毕竟车里还配有武器,这点安全意识他还是有的。
祁同伟望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无奈一笑。
每次视察都是如此场面,不管怎么强调,下面的人依旧想方设法搞排场,他也无可奈何。
他朝老季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人群,没看到侯亮平。
于是朝陆亦可招了招手,朗声喊道:
“同志们,都回去工作吧。
以后我来不必这样,大家该忙什么忙什么,该吃早餐吃早餐,别耽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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