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琴作为他最知心的人,敏锐地察觉到祁同伟情绪不对。
他心中似乎藏着她所不知的酸楚。
她什么也没多问,只是静静地,更贴近他一些。
高小琴轻轻搂住祁同伟的脖子,仰着脸问他:“我感觉到你在想不开心的事。
对你做的选择,我没有什么意见。
我只想陪着你,听你说说话,做你情绪的出口。
如果可以,你愿意告诉我吗?我想听,也乐意听。”
听了高小琴的话,祁同伟脸上重新露出笑意。
他目光平视着墙壁,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我做了个梦,在梦里,我输了,输得很彻底。
沙瑞金和侯亮平在梦里成了我的对手,他们彻底打垮了汉大帮。
山水集团没了,赵瑞龙也不在了,连赵立春都被扳倒。
梦里的一切都和现在相反——老师没能上去,我和赵瑞龙之间的勾当全被查了出来,最后连老师也倒了。”
他顿了顿,又说:“在梦里,沙瑞金从没正眼看过我。
直到最后,他第一次对我有印象,竟是因为我车后备箱里那支狙击步枪。”
高小琴沉默着。
她知道这只是梦,但如果真的输了,这一切都将成为无法改变的现实。
祁同伟最近突然切断各种关系,她也明白,这是在为将来留后路,至少失败时不至于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她更加心疼眼前这个男人——他默默做着这一切,却无人知晓。
她轻抚着祁同伟的脸颊,低声问:“那你呢?在梦里,你的结局是什么?我猜……你没有活下去,对不对?”
祁同伟闻言一怔,低头惊讶地看着她,随后释然地笑了。
是啊,最懂他的人,始终是怀里的这个女人。
此刻的祁同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孤鹰岭,那个老人,那个意气风发的侯亮平,还有那声枪响。
他平静地望着高小琴,脸上无喜无悲,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你说得对,我没有活下去。
在孤鹰岭,我举起手枪结束了自己。
很可笑吧,最后竟回到了那个地方。
如果是在梦里,我真希望当时穿的是警服……哪怕没有国徽。”
高小琴听了,将祁同伟搂得更紧了。
此刻,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此刻的祁同伟,身上有种说不清的吸引力。
高小琴倾心于他,尤其爱他身上那股不肯屈服的刚毅。
他是从最底层一路厮杀上来的,满身戾气却深藏不露,
如同一坛陈年烈酒,看似平静,一旦开启,却是出人意料的浓烈。
越是了解祁同伟,就越容易沉溺于他那种独属于男人的魅力。
高小琴能够想象,即便走到生命尽头,他也不会认输,
更不愿把自己交给那些以法律为名、行折磨之实的势力。
这些年她看得清楚,法律在某些人手中不过是工具,
根本无法公平地审判所有人,比如赵瑞龙——
他作恶多端,几乎无恶不作, 放火、拐卖人口,
这些罪名落在普通人身上,早已死了千百回,
可赵瑞龙却从未付出代价。
这就是现实,冰冷而无法改变。
她太懂祁同伟了,知道他不会低头,
不会在镜头前忏悔自己的无助与罪孽。
既然结局已定,他只会坦然接受。
想到这里,高小琴眼中怜惜更深。
她不禁好奇起自己的命运,凑到他耳边轻声问:
“那我呢?我的结局会怎样?”
她难以想象,在注定失败的棋局里,自己会如何选择——
也许死去?也许被捕?
多半是后者。
她自知身上并无大罪,
不过用了一些不那么光明的手段牟利,
却不曾触犯法律。
说到底,她只是只花瓶,
一只白手套——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祁同伟笑着答:
“你啊?还跟现在一样傻,
被我骗到国外照顾孩子去了。
你和小凤一起,把我和老师的小孩带大。
至于后来你有没有嫁人,我可就不知道了——
那时候我都已经不在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高小琴听了,嗔怒地轻咬了他一口。
虽不疼,却惊醒了身边人。
一时间气氛流转,
她眼波盈盈望向祁同伟,眉目间情意流转,
满室顿生春色。
……
此刻的沙瑞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算什么事?一个杀手,竟然就这么被局长击毙了?
事情看似合理,却又处处透着古怪。
他望着眼前一脸自得的侯亮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脱口就是一句“我丈母娘”——这话要是传到老钟耳朵里,那可真是“盖了帽”了……
沙瑞金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开口问道:“亮平,这事你怎么看?一个分局长,单枪匹马就解决掉带狙击枪的杀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的话几乎已是明示——他不信这案子,也不信那位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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