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眼眸在黑芒中缓缓睁开,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瞳仁,竖长如蛇,瞳孔深处翻涌着浓稠的恶意,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噬殆尽。
山巅的空气瞬间凝固,连天地裂痕的震颤都仿佛被这股威压压制,只剩下那道黑芒不断膨胀,将半边夜空染成墨色。
“这……这是什么东西?”孟铁衣刚爬起身,便被这股气息逼得气血翻涌,骨刃在手中不住颤抖,原本凝练的血色光刃竟黯淡了几分。
他征战半生,见过最凶残的妖兽、最狠厉的杀手,却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邪恶——那是从骨髓里透出的阴冷,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生机都腐蚀殆尽。
苏晚脸色惨白如纸,相月丝在她头顶剧烈晃动,星图边缘被黑芒侵蚀得更快,细密的血珠从她眼角渗出,滴落在衣襟上:“是……是上古被封印的‘蚀骨尊’!古籍记载,他是月碎之毒的源头,千年前被圣师以自身骨血封印在月核深处,没想到……”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一道低沉的嘶吼打断。
蚀骨尊的黑芒中缓缓凝聚出人形轮廓,那是一个身披骨甲的虚影,骨甲上布满了扭曲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滴落暗紫色的毒液,落在地上便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他没有五官,唯有胸口处镶嵌着一块漆黑的骨核,与天地裂痕中浮现的月核遥相呼应。
“圣师……余孽……”蚀骨尊的声音像是从万年寒渊中传来,沙哑破碎,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千年前……你以骨为锁,封我于此……今日……月核破封,我必……食尔等骨血,报此大仇!”
黑芒猛地暴涨,一道粗壮的毒柱从蚀骨尊胸口的骨核射出,直扑沈砚。
那毒柱速度极快,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连光线都无法穿透。
沈砚瞳孔骤缩,下意识将苏晚护在身后,掌心圣师骨金芒暴涨,月母骨的白光同步亮起,金白双色交织成一道盾牌,堪堪挡在身前。
“铛——”毒柱撞在盾牌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沈砚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传来,手臂瞬间麻木,气血翻涌着冲上喉头,一口鲜血喷在盾牌上,金白光芒顿时黯淡了几分。
盾牌上出现细密的裂痕,暗紫色的毒液顺着裂痕蔓延,所过之处,光芒节节败退。
“沈砚!”苏晚惊呼一声,立刻将剩余的内力注入相月丝,丝端化作无数细针,刺向毒柱侧面。
相月丝本就克制邪祟,虽苏晚已是强弩之末,却仍在毒柱上划出一道道细微的缺口,减缓了毒液侵蚀的速度。
孟铁衣见状,怒吼一声,不顾体内伤势,骨刃灌注全身内力,血色光刃暴涨三尺,朝着蚀骨尊的虚影劈去:“藏头露尾的鬼东西!吃老子一刀!”
骨刃带着破风之声,直斩蚀骨尊的脖颈,可刀刃刚接触到黑芒,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缠住,光刃迅速被腐蚀,孟铁衣只觉得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毒虫顺着骨刃爬向他的身体。
“不自量力!”蚀骨尊的嘶吼响起,黑芒中伸出一只骨爪,精准抓住孟铁衣的骨刃,轻轻一捏,骨刃便寸寸碎裂。
孟铁衣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凹陷下去一块,喷出一大口鲜血,重重摔在白骨堆上,挣扎着再也爬不起来。
“孟大哥!”沈砚目眦欲裂,他没想到蚀骨尊的力量竟如此恐怖,连孟铁衣的骨刃都不堪一击。
此刻盾牌上的裂痕越来越大,毒液即将穿透防御,而他体内的内力被黑芒死死纠缠,根本无法抽回,只能眼睁睁看着毒柱一点点逼近。
就在这危急关头,被金白光芒缠住的阁主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与解脱:“哈哈哈!蚀骨尊大人!我终于帮您破封了!这些人,都是圣师的余孽,您快杀了他们!”他体内的黑芒突然爆发,竟挣脱了金白光芒的束缚,朝着蚀骨尊扑去,“大人,我愿献上我的骨血,助您恢复巅峰之力!”
蚀骨尊的猩红眼眸转向阁主,没有丝毫犹豫,胸口骨核射出一道细小的毒丝,瞬间穿透阁主的眉心。
阁主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体内的骨血被毒丝源源不断地吸向蚀骨尊的骨核,原本黯淡的骨核顿时亮了几分,黑芒也随之暴涨。
“愚蠢的棋子……”蚀骨尊冷漠地说道,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
沈砚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阁主从一开始就是蚀骨尊的棋子。
所谓掌控月碎之力、成为天地之主,不过是蚀骨尊用来蛊惑他的谎言,他的真正目的,是利用阁主的执念破开封印,再吞噬阁主的骨血恢复力量。
“苏晚!他的弱点在哪里?”沈砚嘶吼着问道,此刻他已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搏。
苏晚强撑着意识,相月丝疯狂探向蚀骨尊的虚影,星图在她脑海中飞速运转,分析着黑芒的流动轨迹:“是……是他胸口的骨核!那是他的本源!月母骨和圣师骨同源,都源自天地之骨,你用月母骨的力量,引圣师骨直击骨核,或许能重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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