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钟声在万骨山谷里撞出沉雷般的回响,每一声都让天地裂痕的吸力剧增几分。
山巅的黑雾被扯成旋转的涡旋,祭坛上的骨柱迸出刺目黑芒,那些缠绕在柱身的黑链突然活过来般,如毒蛇般朝着沈砚三人缠去——链尖还滴着暗紫色的月碎毒汁,沾到地面的白骨便瞬间化为齑粉。
沈砚闭着眼,眉心处苏晚的相月丝正源源不断传来星轨的脉络。
圣师骨在他掌心发烫,金色光芒从指缝溢出来,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原本淡青色的骨纹被金芒覆盖,竟隐隐透出“天地之骨”的纹路。
“苏晚,星轨……定住了吗?”他声音带着内力激荡的震颤,体内接骨术的本源正与圣师骨共鸣,像是有无数道细微的“骨线”从他体内伸出,朝着天地裂痕探去。
苏晚额角渗着血珠,相月丝在她头顶织成半透明的星图,可黑芒不断侵蚀星图边缘,每多定一根星轨,她的嘴角就多溢出一丝血:“快了……还差最后三道‘月枢轨’……但裂痕的黑芒在扰乱星象!”
话音刚落,一根黑链突然冲破孟铁衣的格挡,直刺苏晚后心——孟铁衣刚挣脱缠在身上的黑链,骨刃来不及回防,只能嘶吼着扑过去。
“休想伤她!”沈砚猛地睁眼,掌心金芒暴涨,一道无形的骨线从他指尖射出,精准缠住黑链末端,轻轻一扯便将黑链崩断。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掌控“接骨术·天地引”,能以自身为枢纽,牵引天地间散落的“骨气”,连阁主布下的黑链都能轻易破解。
阁主见状,银色面具下的暗红眼眸闪过狠厉,他抬手将骨柱上的黑链尽数扯断,黑芒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骨刀,刀身刻满扭曲的符文——那是用千名生魂的骨血炼制的“碎魂刀”,挥砍间竟带着生魂的凄厉哭嚎:“既然你们急着送死,那我就先斩了相骨师,看谁还能帮你定星轨!”
碎魂刀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劈向苏晚,沈砚纵身挡在她身前,圣师骨化作的长剑金芒大盛,“接骨术·圣骨御”的剑盾瞬间展开。
“铛——”金黑两色碰撞的巨响震得山巅白骨纷飞,沈砚被震得后退三步,心口一阵发闷,嘴角溢出鲜血——碎魂刀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连圣师骨的本源之力都被震得紊乱。
“沈砚!”苏晚扶住他,相月丝再次刺入他眉心,这一次她将精血尽数注入丝中,星图突然亮得刺眼,最后三道月枢轨终于定住,“星轨成了!你快引圣师骨之力,接天地裂痕的‘骨’!”
沈砚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紊乱的内力强行稳住,金芒顺着星轨的方向涌向天地裂痕。
裂痕中原本狂乱的黑芒,竟在金芒的牵引下渐渐变得温顺,那些散落在裂痕边缘的“月骨”碎片,开始朝着沈砚的方向汇聚——这正是接骨术的终极奥义:以自身为骨引,以星轨为骨线,接天地之隙。
孟铁衣趁机挣脱最后几根黑链,骨刃血色光刃凝聚到极致,朝着阁主后背劈去:“狗贼!看你还能不能分心害人!”光刃带着破风之声,阁主却不闪不避,碎魂刀反手一挥,黑芒将光刃劈散,余势将孟铁衣震飞出去,重重撞在白骨堆里,吐出一口鲜血。
“就凭你这点本事,也配偷袭我?”阁主冷笑,目光重新落在沈砚身上,瞳孔骤缩——他看到沈砚体内金芒中,竟隐隐透出一块半透明的月骨碎片,那碎片的纹路,与他藏在面具下的旧伤纹路一模一样。
“你……你身上怎么会有‘月母骨’的碎片?”阁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沈砚动作一顿,月母骨?他想起祖母留下的半块月骨,正是藏在胸口,此刻正与圣师骨共鸣。
“这是我祖母留下的,你认识它?”他追问,直觉这月母骨与阁主的身份有关。
阁主却突然暴怒,黑芒从他体内疯狂涌出,连碎魂刀都变得更加漆黑:“老东西当年竟把月母骨给了你!难怪你能引圣师骨之力!”他猛地扯下银色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脸从眉骨到下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疤痕的纹路竟与月碎之毒的纹路完全一致,而右脸,却与沈砚祖母的旧照有三分相似。
沈砚瞳孔骤缩:“你……你和我祖母是什么关系?”
“关系?”阁主狂笑,笑声里满是悲凉,“她是我亲姐姐!当年她为了护你这小崽子,带着月母骨叛出月烬阁,我找了她二十年,没想到她竟把骨片给了你!”他指着沈砚,黑芒中透出几分癫狂,“你以为你是在补裂痕?错了!圣师骨本就是月烬阁的宝物,你引它的力量,其实是在帮我开启月核的封印!”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沈砚耳边,他猛地看向天地裂痕——原本温顺的金芒,竟开始被黑芒吞噬,那些汇聚的月骨碎片,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阁主飞去。
“你耍我?”沈砚怒喝,想要收回圣师骨之力,却发现内力已与裂痕中的黑芒纠缠在一起,根本抽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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