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接骨 第2章 流民帐篷的黑煞

流民的帐篷扎在部落西侧，靠近断骨原的边缘，四周只挂着两盏昏暗的骨灯，夜风一吹，灯影在帐篷布上晃得像鬼影。

沈砚走在最前，指尖凝着一丝接骨气劲——方才左使偷袭时残留的黑煞还在空气中飘着，此刻靠近帐篷，那股阴冷气息竟更浓了些。

“三个流民都是半个月前一起来的，自称是断骨原外围的采骨人，遇上骨奴逃到这里。”月临压低声音，指了指最左边的帐篷，“那个穿灰布衫的叫石老三，总说自己腿受了伤，白天很少出门；中间是林阿九，天天帮着部落劈柴，手脚倒是麻利，就是眼神总往圣坛方向瞟；最右边的吴七，话最少，晚上经常偷偷出去，问他就说去方便。”

苏晚将相月丝缠在手腕上，紫丝在骨灯下泛着淡光：“我先探探气息，相术能辨煞气，要是他们跟蚀骨教有关，身上肯定藏着相气异常。”

她走到石老三的帐篷前，指尖轻抬，一缕相气顺着帐篷缝隙钻进去——片刻后，她脸色微变，退到沈砚身边：“里面有黑煞残留，不是骨奴那种散逸的煞气，是被咒术炼化过的，跟左使骨杖上的气息一样。”

沈砚抬手掀开帐篷帘，一股混杂着草药和黑煞的味道扑面而来。

石老三正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块发黑的骨头，见有人进来，慌忙把骨头藏到身后，左腿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他的裤腿挽着，露出小腿上一道结痂的伤口，伤口边缘泛着黑青，显然是被煞气所伤。

“白天不出门，是因为伤口见不得光吧？”沈砚的目光落在他藏骨头的手背上，那里有一道淡红的咒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伤口不是骨奴弄的，是蚀骨教的‘骨噬咒’留下的，对吧？”

石老三的身体僵住，喉结动了动，刚想开口辩解，苏晚已经走到他面前，相月丝轻轻缠上他的手腕：“相气不会骗人，你身上的煞气跟左使同源，半个月前骨杖丢失，你是不是在现场？”

“我……我只是个采骨人，不懂什么咒术！”石老三猛地抽回手，想往帐篷外跑，却被沈砚伸脚绊倒。

月临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部落收留你，你却帮蚀骨教做事，对得起守月人吗？”

石老三趴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却仍不肯松口：“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骨杖丢了跟我没关系！”

沈砚弯腰，从他藏骨头的地方摸出那块发黑的骨头——骨头表面刻着蚀骨教的咒符，咒符中间嵌着一点月碎之屑，正是守月人部落特有的月碎。

“这是部落的月碎，怎么会在你手里？”他将骨头举到石老三面前，“再不说，我就让长老用骨纹阵净化你身上的煞气，到时候你会痛得连骨头都碎掉。”

石老三的脸色瞬间惨白，终于瘫坐在地上：“我说……我说！我是蚀骨教的外围教徒，半个月前跟着左使来的，负责盯着圣坛的动静。骨杖丢失那天，我确实在附近，看到一个穿守月人衣服的人把骨杖拿走了，往部落北边的骨穴跑了，但我没看清他的脸！”

“骨穴？”月临皱眉，“部落北边的断骨崖下有个骨穴，里面堆满了千年白骨，煞气很重，平时没人敢去。”

沈砚刚想追问，突然听到中间帐篷传来“哗啦”一声响——是林阿九！他立刻起身往中间帐篷跑，刚到门口，就看到林阿九正翻窗逃跑，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包。

“想跑？”沈砚纵身跃起，掌心的接骨气劲射向林阿九的后背。

林阿九回头，从布包里掏出一把骨钉，挥手掷向沈砚——骨钉上裹着黑煞，在空中泛着红光。

苏晚及时甩出相月丝，紫丝缠住骨钉，相气注入，骨钉瞬间化为黑泥。

林阿九见状，转身就往断骨原方向跑，却迎面撞上赶来的孟铁衣。

孟铁衣挥起骨刃，刃上的月碎之屑亮起青光，挡住林阿九的去路：“蚀骨教的狗，还想跑？”

林阿九从腰间拔出一把短骨刀，刀身刻满咒符，直刺孟铁衣的胸口。

孟铁衣侧身避开，骨刃横扫，砍向林阿九的手腕。

林阿九惨叫一声，短骨刀掉在地上，手腕上的伤口流出黑血——他的血里竟也带着煞气。

“把他绑起来，带回去审问。”沈砚走过去，捡起林阿九掉在地上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刻着咒符的骨头，还有一张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标着圣坛和骨穴的位置，旁边写着“今夜子时，取核心，入骨穴”。

“今夜子时？”苏晚皱眉，“左使还会来？他想趁我们没找到骨杖，先抢核心？”

月临押着石老三过来，看到地图，脸色更沉：“骨穴里的煞气能掩盖气息，左使肯定把骨杖藏在那里，想等子时用骨杖激活核心，再带着核心跑。”

沈砚看向最右边的帐篷，帐篷帘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地上有几滴新鲜的血迹，血迹旁散落着一根黑色的头发——是吴七的。

“吴七跑了，应该是去给左使报信了。”他蹲下身，指尖蘸了点血迹，血迹里带着淡淡的接骨气劲，“你们看，这血迹里有接骨术的气息，跟我身上的很像。”

苏晚凑过来，用相月丝蘸了点血迹，相丝瞬间泛出青光：“是接骨人的气劲，而且很精纯，不是半吊子的水平。难道吴七就是阿禾说的‘另一个接骨人’？”

月临的脸色变了：“如果吴七会接骨术，那他就能破解部落的骨纹阵，左使能轻松找到部落，说不定就是他带路的！”

沈砚站起身，目光望向部落北边的断骨崖——那里的夜空泛着淡淡的黑煞，显然是骨穴的方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先去骨穴找骨杖，防止左使拿到；二是守在营地等左使来，趁机抓他。”

“我觉得去骨穴。”苏晚收起相月丝，“核心有我们的人守着，左使未必能得手，但骨杖要是被他拿到，他就能用骨杖和核心激活接骨心法，到时候更难对付。而且吴七跑了，肯定会去骨穴跟左使汇合，我们正好能一网打尽。”

孟铁衣也点头：“我跟你们去骨穴，营地让月临和阿禾守着，再让长老加固骨纹阵，应该没问题。”

月临刚想答应，突然看到长老从远处走来，手里的骨杖泛着青光：“我跟你们一起去骨穴。”他的声音很坚定，“骨穴里的白骨有千年历史，藏着守月人的古老咒术，只有我能解开，而且吴七是接骨人，你们对付他可能会吃亏，我能用骨纹阵帮你们压制他的气劲。”

沈砚想了想，点头同意：“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争取在子时前找到骨杖，埋伏起来等左使和吴七。月临，你跟阿禾说一声，让她看好核心，别让任何人靠近营地。”

月临立刻跑向营地，沈砚、苏晚、孟铁衣和长老则往断骨崖方向走。

断骨崖下的路很难走，遍地都是碎石和白骨，夜风裹着黑煞，刮在脸上像刀割。

长老用骨杖在前面开路，骨杖的青光扫过，地上的白骨纷纷避让，露出一条狭窄的小路。

“骨穴就在前面的山洞里。”长老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黑洞口，洞口泛着黑煞，“里面的煞气很重，你们用月碎之屑护住心脉，别被煞气侵入。沈砚，你的接骨气劲能净化煞气，等会儿你走在中间，保护大家。”

沈砚点头，掌心的青光亮起，护住胸口。

四人走进山洞，洞里一片漆黑，只有长老的骨杖和孟铁衣的骨刃泛着微光。

走了大概一百步，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守月人的图腾，图腾中间有一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圣师的骨杖。

“这是骨穴的第一道门，只有用圣师的骨杖才能打开。”长老用骨杖敲了敲石门，石门发出“咚咚”的响声，“吴七要是真的是接骨人，说不定能用接骨术打开石门。”

苏晚走到石门旁，将相月丝贴在门上，相丝泛出紫光：“门后面有很强的煞气，还有两股气息——一股是左使的黑煞，另一股是接骨人的气劲，应该是吴七。他们已经在里面了！”

沈砚握紧拳头，指尖的气劲更盛：“那我们就在这里埋伏，等他们开门出来，再动手。孟铁衣，你负责对付左使，我对付吴七，苏晚用相术牵制他们，长老用骨纹阵封住洞口，别让他们跑了。”

众人点头，各自找好位置隐藏起来。

孟铁衣躲在石门左侧的白骨堆后，骨刃架在膝盖上；苏晚藏在右侧的石缝里，相月丝缠在指尖，随时准备甩出；长老站在洞口，骨杖的青光暗了下去，只留一点微光；沈砚则蹲在石门正上方的岩石上，掌心的接骨气劲凝而不发，盯着石门上的图腾。

洞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和外面的夜风声。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石门突然震动了一下，图腾中间的凹槽泛出红光——是吴七在用接骨术打开石门！

沈砚的眼神一凛，掌心的气劲蓄势待发。

石门缓缓打开，首先走出来的是吴七，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圣师的骨杖，骨杖泛着青光，显然已经被他拿到。

紧随其后的是左使，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应该装着他们准备用来装核心的容器。

“就是现在！”沈砚大喝一声，纵身跃下，掌心的接骨气劲射向吴七。

吴七反应很快，立刻用骨杖抵挡，气劲撞在骨杖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青光和红光四溅。

孟铁衣也冲了出来，骨刃劈向左使。

左使挥起骨杖，黑煞凝聚成一道屏障，挡住骨刃。

苏晚趁机甩出相月丝，紫丝缠住左使的脚踝，相气注入，左使的腿瞬间僵硬。

长老则用骨杖在地上一点，骨纹阵瞬间展开，青光将洞口封住，挡住了左使和吴七的退路。“蚀骨教的妖人，还有叛徒接骨人，今天你们插翅难飞！”

吴七见状，突然将骨杖往地上一掷，骨杖的青光炸开，震退沈砚。

他转身想往洞里跑，却被苏晚的相月丝缠住手腕：“想跑？先把骨杖留下！”

沈砚趁机冲上去，掌心的气劲对准吴七的后背——接骨气劲带着净化之力，吴七的身体一僵，嘴角吐出一口鲜血。

他回头，眼神里满是疯狂：“接骨人又怎么样？圣师当年还不是被诬陷成碎月元凶？蚀骨教才是能拯救世界的，你们都错了！”

左使也挣脱了相月丝，骨杖一挥，无数骨刺从地上钻出，直刺长老。

长老用骨杖抵挡，却被骨刺划伤了胳膊，黑煞瞬间侵入伤口，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长老！”沈砚大喊，转身想帮长老，却被吴七缠住。

吴七用接骨术凝聚出一把骨剑，直刺沈砚的胸口——沈砚侧身避开，骨剑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伤口，伤口里竟也泛起黑煞。

“你的接骨术里怎么会有黑煞？”沈砚皱眉，掌心的气劲净化着伤口的煞气。

吴七冷笑：“我跟蚀骨教合作，早就把接骨术和蚀骨咒融合了，现在我的接骨术，既能接骨，又能杀人，比你的厉害多了！”他说着，骨剑再次刺来，剑上的黑煞更浓了。

苏晚见状，立刻将相月丝缠上吴七的骨剑，相气注入，骨剑上的黑煞瞬间消散。

孟铁衣则趁机挥起骨刃，砍向左使的骨杖，骨杖被砍出一道裂痕，黑煞从裂痕中漏出。

左使的脸色变了，他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处，突然将手里的黑色盒子往地上一掷，盒子炸开，黑煞弥漫，挡住众人的视线。“吴七，快走！”

吴七趁机挣脱相月丝，跟着左使往洞里跑。

沈砚想追，却被长老拦住：“别追了，洞里的煞气更重，还有很多白骨咒术，追进去会吃亏。而且我们已经拿到了圣师的骨杖。”

沈砚回头，看到地上的圣师骨杖——刚才吴七逃跑时，不小心把骨杖掉在了地上。

他捡起骨杖，骨杖的青光瞬间与他掌心的接骨气劲共鸣，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掌心传遍全身，体内的月碎之毒竟被压制了几分。

“这骨杖果然能和接骨人共鸣。”长老走过来，看着骨杖，眼神里满是激动，“有了骨杖，我们就能激活接骨心法，帮你压制月碎之毒了！”

苏晚也松了口气：“虽然让左使和吴七跑了，但拿到了骨杖，也算没白来。而且我们知道了吴七的底细，下次再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孟铁衣收起骨刃，看了看洞里的方向：“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抢核心和骨杖，我们得尽快激活心法，增强实力，才能彻底打败他们。”

沈砚握紧手里的圣师骨杖，骨杖的青光映着他的脸：“明天我们就回圣坛，激活接骨心法。至于左使和吴七，他们跑不了多久，下次见面，我会用接骨术净化他们身上的煞气，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四人转身走出骨穴，洞外的夜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虽然左使和吴七跑了，但拿到了圣师骨杖，激活心法的希望就在眼前，沈砚的心里多了几分坚定——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要学会完整的接骨术，修复月碎之痕，保护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