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魂殿的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泛紫的邪气随着殿宇隐入浓雾,沈砚握着融合的月碎残片,掌心的青光在骨烬城的灰雾里划出一道淡痕。
阿禾举着引月牌走在最前,牌面月纹映得地面白骨微微发亮,那些曾嵌在骨缝里的邪气,触到青光便化作细烟消散。
“沈砚哥哥,前面的白骨少了!”阿禾突然停下脚步,引月牌的光柱指向远方,“能看到淡青色的草芽,好像是‘月骨草’——圣师手记里说,这草只长在月气纯净的地方。”
沈砚顺着光柱望去,果然见灰雾尽头的地面上,零星冒出几株泛着青光的细芽,草叶上还沾着未干的露霜,竟是骨烬城里唯一的生机。
苏晚走上前,指尖轻触草芽,银线顺着草茎游走片刻,抬头道:“月气在回升,看来千骨阵的破散,让这地方的邪气在退。”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咯吱”的骨响——十几具漏网的骨奴从浓雾里钻出来,它们的骨刃上还缠着泛紫的残邪,显然是之前骨魂殿里没被彻底净化的余孽。
孟铁衣立刻横过骨刃,刃尖火星一溅,正落在最前那具骨奴的头骨上:“这些东西竟能抗住残片的青光?”
“是教主死前散在它们骨缝里的‘骨煞余烬’。”苏晚的银线突然绷紧,指向骨奴的胸腔,“那里嵌着黑色的骨屑,是蚀骨教炼骨的邪料,能暂时挡住月气。”
沈砚立刻将月碎残片的青光往掌心聚敛,圣师骨在袖中微微发烫,本命月气顺着骨脉流到指尖——他指尖轻点,一道凝练的青光直扑骨奴胸腔,“咔嚓”一声,黑色骨屑瞬间碎裂,骨奴的躯体便化作一堆散骨。
“别恋战,碎月海离这里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得赶在日落前抵达。”沈砚收回手,却觉掌心一阵微麻,融合的残片突然闪过一丝暗紫,“是刚才驱散骨煞时沾到的余毒,不碍事。”
苏晚却立刻抓住他的手腕,银线缠上他的掌心,带着温润的月气渗入伤口:“月碎残片刚融合,还不稳定,不能沾邪。”
她指尖划过沈砚掌心的伤痕,那里还留着之前按月血引时的印记,“我用骨相术帮你稳住月气,免得入夜后邪毒反扑。”
银线在沈砚掌心织成细密的网,泛着淡白的光,那些渗入肌理的暗紫残邪,顺着银线渐渐被逼出体外,化作细烟消散。
沈砚望着苏晚垂落的眼睫,她的发梢还沾着骨烬城的灰,却在银线的青光里显得格外清亮——自踏入骨烬城,她始终以骨相术为众人探路,连眼尾的疲惫都没来得及掩饰。
“你的银线耗损不小。”沈砚轻声道,将圣师骨递到她面前,“圣师的本命月气能补你的银线,别硬撑。”
苏晚抬头笑了笑,没接圣师骨,只是将银线往圣师骨上轻轻一搭:“借点月气就好,这骨是你的本命引,我不能多碰。”
银线触到圣师骨的瞬间,青光顺着线体流进她的指尖,她眼尾的疲惫淡了些,“好了,走吧,再晚碎月海会起雾,容易迷路。”
众人继续前行,骨烬城的白骨渐渐稀疏,月骨草越长越密,到后来竟在地面织成一片淡青的毯。
孟铁衣走在最后,骨刃上的火星渐渐收了,他望着前方沈砚与苏晚的背影,突然开口:“之前在骨魂殿,教主说‘碎月骨’需要接骨人的血当药引——你们说,他会不会还有同党在碎月海等着?”
“肯定有。”月临翻着圣师手记,指尖停在一页泛黄的纸页上,“这里写着,蚀骨教在碎月海有个‘骨熔窟’,专门炼制造骨傀儡的材料。教主虽死,但窟里的长老还在,他们手里可能藏着更多月碎的残片——毕竟教主之前能拿到五块残片,绝不可能是孤身一人。”
阿禾突然抓紧引月牌,牌面的月纹猛地亮了起来,甚至有些发烫:“有邪气!很浓的邪气,就在前面的山坡后!”
沈砚立刻示意众人隐蔽,他与苏晚绕到山坡侧面,拨开月骨草望去——山坡下的空地上,竟架着三座黑色的炼骨炉,炉口正往外冒泛紫的浓烟,几个穿着黑袍的人正往炉里扔白骨,他们的袖口绣着蚀骨教的骨纹,显然是骨熔窟的长老。
“三座炉,至少三个长老。”苏晚的银线悄悄探下山坡,“炉里炼的是‘骨煞钉’——能钉住人的骨脉,让月气无法流转,之前教主的骨煞傀儡身上就有。”
沈砚摸出教主留下的淡青骨片,骨片一触到山下的邪气,立刻发出细微的嗡鸣,与圣师骨产生了共鸣:“这骨片是教主的本命骨所化,能感应到其他蚀骨教人的骨煞。你看那三个长老的腰间,都挂着同样的骨片,应该是他们的‘骨引’。”
“先解决炼骨炉,不然等他们炼出骨煞钉,麻烦就大了。”孟铁衣的骨刃已经出鞘,刃尖火星在草叶间闪了闪,“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毁炉。”
“不用。”沈砚摇头,将月碎残片的青光往骨片上引,“教主的骨片能引动他们的骨煞,我试试能不能让他们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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