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擎苍的怒喝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宴厅中炸响。柳氏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精心维持的贤良主母形象轰然崩塌。沈玉娇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只会瑟瑟发抖地哭泣。
“父亲息怒,”沈清辞适时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显分量,“此事关乎女儿性命,更牵连李夫人家千金,恳请父亲彻查!厨房采买、经手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也好还母亲一个清白,免得外人以为母亲……有意为之。”
她这话,看似为柳氏开脱,实则将“有意为之”的可能性摆在了明面上,堵死了柳氏以“疏忽”搪塞的后路。
沈擎胸膛剧烈起伏,他常年征战沙场,最恨这等背后阴私伎俩,尤其还是发生在自己府邸,险些害了嫡女和同僚之女!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周嬷嬷和那抖如筛糠的丫鬟。
“拖下去!严加审问!”他声音冰冷,带着沙场特有的煞气,“将所有经手莲子羹的人,全部隔离看管!本公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立刻有护卫上前,不顾周嬷嬷的哭嚎求饶和丫鬟的瘫软,将两人以及相关的一干仆妇全部拖了下去。整个宴厅鸦雀无声,只余下柳氏压抑的啜泣和沈玉娇的抽噎。
兵部李夫人抱着女儿,脸色依旧难看,但对沈擎苍的处理方式微微颔首,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交代。她看向场中独立、神色镇定的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和探究。这位靖国公府的嫡女,似乎与传闻大不相同。
其他宾客也面面相觑,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今日这寿宴,这瓜可是吃得又大又惊心。柳氏这跟头栽得不轻,而那位一直被视为废柴和笑柄的沈大小姐,今日可谓是……一鸣惊人!
沈擎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转向众宾客,抱拳沉声道:“诸位,府中治家不严,闹出此等丑事,惊扰各位雅兴,沈某在此赔罪!今日寿宴,暂且到此为止,改日沈某再备薄酒,向诸位赔礼!”
主人家已下逐客令,宾客们自然识趣,纷纷起身告辞,只是离去时,那投向柳氏母女和沈清辞的目光,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意味。
承
一场精心筹备的寿宴,最终以一场闹剧和丑闻收场。
锦绣苑内,柳氏砸光了视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状若疯癫。
“沈清辞!那个小贱人!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她双目赤红,再无半分平日的端庄,“她怎么会知道赤炎草!她的脸……周嬷嬷那个废物!”
沈玉娇在一旁哭诉:“娘,现在怎么办?父亲他……他会不会……”
“闭嘴!”柳氏厉声打断她,眼神阴鸷得可怕,“你父亲最多禁我的足,还能为了那个小贱人休了我不成?我为他生儿育女,打理中馈十几年!只要我兄长在朝中一日,他就得顾忌!”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也充满了不安。沈擎苍方才那冰冷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而且,沈清辞的变化太过诡异,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去!给我哥哥传信!”柳氏压低声音,对唯一留下的心腹丫鬟吩咐,“把今日之事告诉他,让他想办法……那小贱人留不得了,必须尽快除掉,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清秋院则截然相反,一片宁静。
青黛兴奋得小脸通红,一边收拾着,一边叽叽喳喳:“小姐!您今天真是太厉害了!您没看到夫人和二小姐那脸色,哈哈哈!还有老爷,老爷他……”
“青黛,”沈清辞淡淡打断她,“祸从口出。”
青黛立刻捂住嘴巴,但眼中的崇拜和喜悦却掩不住。
沈清辞坐在窗边,指尖轻轻拂过左脸那已变得浅淡的“痕迹”。今日之举,是冒险,也是必然。她不能再被动挨打,必须主动出击,撕开柳氏的伪装,在父亲和外人面前,立起一个全新的、不容轻侮的形象。
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父亲的态度明显松动,柳氏声望大跌。但她也清楚,这只是开始。柳氏及其背后的柳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之后,明枪易躲,暗箭更难防。
转
深夜,书房。
沈擎苍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眉宇间带着浓重的疲惫与怒意。管家垂手立在一旁,汇报着审问结果。
“老爷,周嬷嬷和那丫鬟受不住刑,都招了。是……是夫人指使的。夫人命周嬷嬷将赤炎草粉末交给厨房的张婆子,让她在送往清秋院的莲子羹以及……以及随机挑选的一碗宾客羹中下药,意在制造大小姐因体弱误食相克之物、突发恶疾的假象,并混淆视听。”
“随机挑选?”沈擎苍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响,“她倒是好算计!若非辞儿机警,若非那只狐狸……李夫人家的小姐若出了事,我靖国公府如何向兵部交代!”
他气得浑身发抖。他一直知道柳氏有些小算计,却没想到她竟如此恶毒大胆!
“老爷息怒。”管家低声道,“夫人她……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沈擎苍冷笑,“她这是歹毒!传我命令,柳氏禁足锦绣苑,无我允许,不得踏出半步!中馈之事,暂由……暂由赵姨娘和李姨娘共同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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