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架稳了!炮口再抬三分,瞄准对面崖壁的突出部!”赵刚的吼声在一线天隘口炸响,震得头顶的冰棱簌簌往下掉。他通红着眼睛踹了一脚炮架,九二式步兵炮的炮身在震颤中发出“咯吱”哀鸣,“王黑风!你的刀队再往前摸十米,压住那帮杂碎的火力!”
“知道了!”王黑风的回应裹着风从隘口左侧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短刀劈砍声,“狗娘养的小鬼子,敢咬老子的弟兄?今日就让你们尝尝刀尖子舔血的滋味!”
一线天果然名不虚传。两侧崖壁如被巨斧劈开,仅容三人并行的窄道上,积雪被血渍染成暗红,日军的尸体像捆柴似的堆在角落,却仍有源源不断的黑影从隘口那头涌来。曹兴国贴着冰冷的崖壁,步枪枪管在石缝里架得稳稳的,准星死死咬住一个正举枪瞄准王黑风的日军军曹。
“砰!”
军曹的钢盔应声炸裂,红白色的浆液溅在身后同伴的脸上。那日军惨叫着乱开枪,却被严英豪从侧面甩来的手榴弹炸得粉碎。“老曹!左侧崖顶有动静!”严英豪的喊声刚落,数块磨盘大的岩石就从头顶滚砸下来,砸得窄道上的积雪漫天飞溅。
“是日军的掷弹筒队!”曹兴国翻身滚到一块巨石后,子弹擦着石面激起火星,“赵刚!把你的炮挪过来!轰掉崖顶的火力点!”
“挪个屁!”赵刚的怒吼混着炮弹出膛的巨响,“炮轮卡进石缝了!你给老子争取三分钟,不然咱们都得被埋在这儿!”
王黑风的刀队此刻已被压在隘口中段,短刀与刺刀的碰撞声脆如裂冰。一个刀手被日军刺穿小腹,却死死抱着对方的腿,嘶吼着让同伴砍向日军咽喉。“弟兄们!撑住!”王黑风的黑风刀旋出一道寒光,将一个日军的胳膊齐肩削断,“曹团长的枪子儿可不是吃素的!”
曹兴国果然没让他失望。他借着岩石掩护,连开三枪,三个试图架设掷弹筒的日军接连倒下。但崖顶的火力点不止一处,很快又有新的日军顶上来,掷弹筒的“咚咚”声越来越近,炸得隘口内碎石横飞。
“还有一分钟!”赵刚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正和两个炮兵用撬棍死命撬动炮轮,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炮身突然一松,九二式步兵炮终于从石缝里挣脱,他立刻扑过去调整炮位,“装填!三百米仰角!给我轰!”
炮弹呼啸着擦过隘口上空,在崖顶炸开一团火光。掷弹筒的声音戛然而止,赵刚刚想欢呼,却见崖顶的烟尘里跃出十几个黑影,竟是日军的攀爬队,正顺着绳索往下滑。“不好!他们要绕后!”
“拦住他们!”严英豪的驳壳枪喷出火舌,将最下面的两个日军打落崖底,“老曹,你左我右!”他翻身跃上一块突出的岩石,靴底在冰面上一滑,险些坠崖,却借着反作用力拧身射出两枪,又干掉一个攀爬者。
曹兴国已顺着崖壁的石缝往上爬了数米,指尖抠着冰碴,步枪斜背在身后,手里攥着三颗捆在一起的手榴弹。日军的子弹在他脚边炸开冰屑,他却突然一笑,猛地将手榴弹往崖顶一甩,同时对着下方吼:“王黑风!接住!”
王黑风正被三个日军围在中间,闻言头也不抬,反手一刀逼退正面的敌人,另一只手精准接住从上方落下的东西——竟是曹兴国扔下来的日军军旗。“这玩意儿能干啥?”他一刀劈开军旗,却见里面裹着半盒火柴。“妈的,是火攻!”他瞬间明白,抓起军旗碎片往日军堆里一扔,同时划燃火柴,“弟兄们!把煤油瓶都扔过来!”
隘口内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日军的惨叫与火焰的“噼啪”声混在一起。崖顶的攀爬者见状大乱,曹兴国趁机翻身跃上崖顶,步枪接连点射,将剩下的日军一个个击落。赵刚的步兵炮也趁机轰鸣,炮弹顺着隘口往外延伸,炸得日军后续部队寸步难行。
“赵刚!再轰三发!把隘口外的桥炸断!”曹兴国站在崖顶大喊,冷风掀起他染血的衣角。
“收到!”赵刚舔了舔冻裂的嘴唇,亲自装填炮弹,“给老子炸——!”
三发炮弹精准地落在隘口外的木桥上,桥身轰然坍塌,断木与积雪一起坠入深谷。日军的冲锋彻底被阻断,剩下的残兵在火海中哀嚎。
王黑风拄着刀喘着粗气,看着崖顶的曹兴国大笑:“老曹!这下看他们还怎么涌进来!”
曹兴国望着远处日军溃逃的方向,突然喊道:“严英豪!你看那是谁!”
严英豪正靠在岩石上包扎伤口,闻言抬头,只见隘口尽头的烟尘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日军簇拥着后退——竟是之前被俘的友军联络员,此刻正对着他们拼命眨眼,嘴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是自己人!”严英豪猛地站起,“王黑风,带刀队跟我来!咱们得把人抢回来!”
“等等!”曹兴国在崖顶喊道,“那不是日军的撤退路线,是陷阱!”
但已经晚了,严英豪的身影已冲进烟尘里。王黑风咬了咬牙,对身后的刀手吼道:“跟我上!不能让老严一个人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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