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天鬼崖入口被铁丝网封死了,崖上的碉堡里有机枪,两侧崖壁还架着迫击炮,藤本这老小子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侦查员小李趴在草丛里,指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山口,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刚才我看到有个送饭的鬼子,都得匍匐着爬过去,可见这防御有多严实。”
曹兴国用望远镜盯着天鬼崖,镜片里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入口处的铁丝网缠满了铁蒺藜,像条毒蛇横在路中间;崖顶的三个碉堡成品字形排列,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来路;最棘手的是两侧崖壁,隐约能看到迫击炮的炮管从石缝里伸出来,炮口闪烁着金属冷光。
“藤本这狗东西,比平野和丸山难对付十倍。”赵大虎攥着鬼头刀,指节捏得发白,“要不我带刀队从崖壁爬上去,摸掉他的迫击炮?”
“不行。”曹兴国放下望远镜,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崖壁太陡,长满了青苔,根本站不住脚。而且藤本肯定在崖顶布了岗哨,爬上去就是活靶子。”他看向魏奎胜,“你以前跟藤本交过手吗?”
魏奎胜挠了挠头,络腮胡底下的脸有些发红:“前年想抢他押送的粮队,结果被他的迫击炮轰得屁滚尿流,弟兄们折了一半……这老小子打仗死板,但炮打得准,步兵配合也严实,一点空子都不给钻。”
“看来硬冲是不行了。”武参谋长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出天鬼崖的地形,“入口窄,只能容两人并行,咱们的兵力展不开,正好被他的机枪和迫击炮压制。”
曹兴国沉思片刻,突然起身:“先试试水。赵大虎,带一营正面佯攻,吸引他们的火力;魏奎胜,你带三营从右侧的山涧绕过去,看看能不能摸到碉堡侧面;炮排,瞄准崖顶的碉堡,听我命令开火!”
“是!”
一营的战士们抱着步枪,猫着腰向入口靠近。刚走到离铁丝网五十米的地方,崖顶的机枪突然“哒哒哒”响了起来,子弹像雨点般落在身前的空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卧倒!”赵大虎大吼一声,带头趴在地上。
战士们纷纷卧倒,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吓得人后背发凉。
“炮排!开火!”曹兴国喊道。
两门迫击炮同时怒吼,炮弹拖着尾焰飞向崖顶的碉堡。“轰隆!轰隆!”两声巨响,最左边的碉堡被炸塌了一角,机枪顿时哑了火。
“好!”战士们齐声叫好。
可没等他们起身,右侧崖壁的迫击炮就响了,炮弹呼啸着落在一营的队伍里,炸得人仰马翻。“快撤!”赵大虎拖着一个受伤的战士,狼狈地往后退。
与此同时,魏奎胜带着三营钻进右侧山涧。涧水齐腰深,冰冷刺骨,弟兄们咬着牙往前走,刚走到一半,就被崖顶的哨兵发现了。
“有八路!”哨兵大喊着,扔下几颗手榴弹。
“轰隆!”手榴弹在水里炸开,激起的水花混着泥沙劈头盖脸砸下来。有个战士躲闪不及,被弹片划伤了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涧水。
“退回去!”魏奎胜咬着牙下令,他知道再往前走就是送死。
三营的人只好原路返回,个个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
曹兴国看着狼狈退回的两支部队,脸色凝重。这是他们进攻邻县以来,第一次受挫得这么惨——一营伤亡二十多人,三营也折了五个弟兄,却连天鬼崖的边都没摸到。
“撤!回山寨!”曹兴国攥紧拳头,声音里带着不甘。
队伍撤退时,崖顶传来藤本的喊叫声,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曹兴国!有种再来啊!老子在天鬼崖等着你们!”
赵大虎气得回头想骂,被曹兴国按住了:“别理他,回去再想办法。”
回到豹子岭,战士们个个垂头丧气。赵大虎把鬼头刀往地上一插,刀柄“嗡嗡”直响:“他娘的!这藤本太狡猾了!等老子找到机会,非劈了他不可!”
魏奎胜蹲在角落里,闷头抽烟。刚才在山涧里,要不是他下令撤退及时,弟兄们损失会更大,但他心里还是憋着一股火——自己当了八路军,居然连个鬼子的据点都拿不下来。
曹兴国没有训斥任何人,只是让卫生员赶紧给伤员包扎,然后召集干部们开会。
“藤本的防御确实严密,但不是没有破绽。”曹兴国指着地图上天鬼崖的位置,“他的迫击炮和机枪都依赖崖顶的观察哨,只要打掉观察哨,他的火力就成了瞎子。”
“可观察哨藏在石缝里,枪法准得很,咱们的神枪手根本瞄不到。”武参谋长忧心道。
“那就让他主动暴露。”曹兴国眼睛一亮,“魏奎胜,你明天带几个弟兄,去天鬼崖附近砍柴,故意让哨兵看到。等他们的观察哨露头,张栓的神枪手班就把他打掉!”
魏奎胜眼睛也亮了:“这招行!我让弟兄们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保准能骗他出来!”
“光打掉观察哨还不够。”赵大虎补充道,“得想办法炸掉铁丝网,不然还是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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