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平野那狗东西哭着喊着要见您,说愿意招供县城的布防,求咱们别杀他。”赵大虎拎着个沾满泥污的军靴走进来,靴底还沾着几根草屑——那是平野被俘虏时挣扎掉落的。
曹兴国正用缴获的日军地图推演战术,闻言笔尖一顿,墨汁在“县城粮仓”的位置晕开一小团。他抬头看向帐篷外,阳光透过帆布的破洞,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把他带进来。”
平野被两个战士押着走进来,军帽歪在一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一见到曹兴国就“扑通”跪下,膝盖撞在地上发出闷响:“曹团长饶命!我知道县城里的粮仓在哪,还知道小川大佐的指挥部暗道!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告诉您!”
赵大虎一脚踹在他后腰上:“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求饶了?”
平野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我……我以前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曹兴国放下毛笔,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放你可以,但你得替我带个东西给小川。”
平野眼睛一亮:“带什么都行!只要能活命!”
“赵大虎,拿笔墨来。”曹兴国转身坐到桌前,等赵大虎递过毛笔和墨锭,他蘸了蘸墨,走到平野身后,猛地揪住他的后领,将毛笔重重按在他的背上。
“你……你要干什么?”平野吓得浑身发抖。
“给你写个‘招牌’。”曹兴国手腕发力,在他背后的军服上写下七个大字:“河湾镇日本酒蒙子”,笔锋遒劲,墨汁透过布料渗到皮肤上,凉得平野直哆嗦。
“记住,回去告诉小川,这是我曹兴国送他的‘礼物’。”曹兴国松开手,将毛笔扔在桌上,“放他走,别让他耍花样。”
平野连滚带爬地被押出帐篷,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喊:“我一定带到!一定带到!”
赵大虎看着他的背影,咧开嘴笑了:“团长这招高!让他光着脊梁在县城里走一圈,保管小川气吐血!”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曹兴国拿起地图,指尖点在县城的位置,“小川现在兵力空虚,又被省城训斥,咱们再给他添点堵,让他内部先乱起来。”
县城司令部里,小川正对着丸山发火。丸山的胳膊缠着绷带,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听着小川的怒骂:“你的骑兵大队损失过半,还在黑松林被土八路伏击,简直是帝**人的耻辱!从今天起,你被撤职,去后勤喂马!”
丸山刚想辩解,帐帘突然被掀开,平野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后背的“河湾镇小鬼子”七个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平野?你怎么回来了?你的中队呢?”小川看着他背上的字,瞳孔骤然收缩。
平野“扑通”跪下,带着哭腔道:“大佐,河湾镇丢了!是曹兴国放我回来的,他说……说这是给您的礼物,说完他背过身去……”
“八嘎呀路!”小川气得浑身发抖,冲到平野面前,拔出军刀就想劈下去,却被副官死死抱住。
“大佐息怒!杀了他也没用啊!”副官哭喊着,“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小川的军刀在空中颤抖,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他指着平野,声音嘶哑:“你也被撤职!去打扫茅厕!什么时候把茅厕打扫干净了,什么时候再滚回来见我!”
平野和丸山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一个去喂马,一个去扫厕所,曾经的军官沦为后勤杂役,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消息很快传遍县城,日军士兵们议论纷纷,士气一落千丈。有个老兵偷偷对同伴说:“连平野和丸山都被派去干杂活,咱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话被巡逻的军官听到,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胡说八道!再敢动摇军心,就地正法!”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消极怠工,站岗时打盹,训练时敷衍,连哨兵都懒得查岗。
豹子岭上,侦查员将县城的情况汇报给曹兴国:“团长,小川把平野和丸山都撤职了,一个喂马一个扫厕所,鬼子兵们都没心思打仗了,不少人还在偷偷议论要投降。”
“好!”曹兴国拍了下桌子,“这正是咱们休整的好时机。赵大虎,让各营抓紧时间练体能、练射击,尤其是三营,把缴获的马枪都用熟了。”
“得嘞!”赵大虎转身就往外跑,嘴里还喊着,“弟兄们,加练了!谁要是偷懒,老子让他去给魏奎胜擦枪!”
三营的训练场上,魏奎胜正带着弟兄们练刺杀。他的动作虽然不如正规军标准,却透着一股狠劲,一招一式都带着当年当土匪时的搏命打法。
“都给我用力!”魏奎胜拿着根木棍,谁的动作不到位就抽谁一下,“这不是过家家,是真刀真枪跟鬼子干!练不好,下次打仗就得丢命!”
弟兄们不敢偷懒,呐喊着刺出步枪,枪尖的红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武参谋长拿着花名册走过来:“魏营长,三营的兵员补充得差不多了,昨天又有二十多个老乡报名参军,都是河湾镇逃出来的,说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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