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大佐!坂本中佐回来了!”卫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司令部的走廊里回荡。此刻的荒田秀吉正对着地图上的鹰嘴崖位置出神,闻言猛地转过身,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响声。
“让他滚进来!”荒田的声音像淬了冰,比窗外的秋风还要冷冽。
坂本二郎低着头走进来,军装上沾满尘土和血污,左臂缠着绷带,渗出血迹,原本笔挺的军帽歪在一边,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他刚走到屋子中央,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板:“属下无能,请大佐责罚!”
荒田秀吉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在指挥刀的刀柄上轻轻摩挲:“无能?坂本,你带一个满编大队,驻守鹰嘴崖,对面是装备低劣的晋绥军和土八路,你告诉我,怎么会‘无能’到被人家打成丧家之犬?”
“是属下轻敌了……”坂本的声音带着哭腔,“夜里遭到**偷袭,八路军又从侧翼夹击,弟兄们来不及反应……”
“来不及反应?”荒田猛地一脚踹在坂本的肩膀上,将他踹得侧翻在地,“你的岗哨是瞎子吗?你的巡逻队是死人吗?一个大队,被人家两支部队前后夹击,你还有脸说‘来不及反应’?”
司令部里的参谋和副官都低着头,没人敢出声。荒田秀吉在华北驻屯军向来以严苛着称,当年在关东军时,就因一次小规模战败,亲手枪毙了三个连长,此刻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
坂本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跪好,从怀里掏出一份残缺的战报:“大佐,这是伤亡统计……阵亡一百三十七人,失踪四十六人,轻重伤两百一十人,丢失重机枪三挺,迫击炮两门,弹药损失过半……”
荒田一把夺过战报,看都没看就撕得粉碎,纸屑像雪片一样落在坂本头上:“统计这些有什么用?你丢失的是皇军的颜面!是帝国陆军的尊严!长谷川辛在时,虽无能却也守住了省城,你倒好,刚接防鹰嘴崖就丢了阵地,让土八路和**骑在咱们头上拉屎!”
坂本的身子抖得像筛糠,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知道,等待自己的绝不会是什么“责罚”那么简单——荒田秀吉的手段,他在关东军时就早有耳闻。
“来人!”荒田高声喊道。
两个宪兵立刻走进来,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眼神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坂本。
“把他的中佐肩章给我扯下来!”荒田下令,“关进宪兵队的禁闭室,听候处置!”
“哈伊!”宪兵上前,粗暴地扯下坂本肩上的徽章,拖着他往外走。坂本挣扎着回头,嘶声喊道:“大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夺回鹰嘴崖!一定……”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被关门声吞没。荒田秀吉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操练的士兵,脸色阴沉得可怕。
“大佐,”一个参谋小心翼翼地开口,“鹰嘴崖失守,县城的补给线就被切断了,要不要派部队把阵地夺回来?”
“夺回来?”荒田冷笑一声,“现在去,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土八路和**刚打了胜仗,士气正旺,我们这时候强攻,只会损失更大。”
他转身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省城周边画了个圈:“传我命令,收缩防线,加强省城防务,尤其是军火库和粮仓,派一个联队日夜看守。另外,让情报部的人盯紧晋绥军485团和八路军独立团,弄清楚他们的兵力部署和补给路线。”
“那……鹰嘴崖就这么算了?”参谋有些不解。
“算了?”荒田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等我摸清他们的底细,调集重炮和坦克,不仅要夺回鹰嘴崖,还要把县城夷为平地,让那些土八路和**知道,招惹皇军的下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把坂本战败的消息通报全军,就说他因‘指挥失当,丧师辱国’,已被撤销一切职务,听候军事法庭审判。让所有人都看看,玩忽职守的下场!”
消息很快传遍了省城的日军驻地。士兵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有人同情坂本,觉得他是“运气不好”,更多的人则感到恐惧——荒田秀吉的铁腕,让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被“通报全军”的就是自己。
宪兵队的禁闭室里,坂本二郎蜷缩在角落,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想起出发前对荒田的保证,想起鹰嘴崖上**士兵悍不畏死的冲锋,想起八路军神枪手精准的射击,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军事法庭审判不过是个幌子,荒田绝不会让一个“败军之将”活着玷污皇军的名声。
与此同时,鹰嘴崖的八路军阵地上,曹兴国正和白天豹研究日军的动向。李勇拿着最新的情报走进来:“团长,白团长,省城传来消息,坂本二郎被撤职关起来了,荒田还通报全军,说要军法处置他。”
白天豹啃着一块压缩饼干,闻言嗤笑一声:“这小鬼子倒是会给自己找面子,打不过就拿手下出气。”
“这不是找面子。”曹兴国摇摇头,“荒田这是在立威,也是在试探。他在告诉手下,谁敢再打败仗,就是这个下场;同时也是在看我们的反应,看我们会不会趁机进攻省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