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傀仙途 第127章 源初果熟，界门后的灰影

生灭界的昼夜交替比九界快上数倍，不过三日光阴，天空已完成七次明暗轮转。界域之树顶端的源初果彻底成熟，表皮的金黑纹路如同活过来般流转，将整棵大树映照得如同镶嵌了亿万星辰，连火山与雪原的交界处都渗出汩汩清泉，滋养着新生的嫩草。

沈退盘膝坐在树下，双生剑插在两侧的土地中，剑刃吞吐着与果实共鸣的光丝。他能清晰感觉到，源初果内部的本源之力已膨胀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炸开，将蕴含的新界域种子撒向星空。

“还有一个时辰。”冰玄雪用冰棱搭起凉棚，遮住正午灼热的阳光，“法则守卫都布防好了，暗域那边没再动静，应该……”

话音未落，生灭界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界域之树最深的年轮处，那枚黑色种子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灰金光，将树身缠成一个巨大的茧。树顶的微型漩涡同步扩大，紫黑色的暗域气息顺着漩涡倾泻而下，与源初果的金黑光芒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它在抢源初果的本源！”赤帝抡起巨斧就想劈开茧壳，却被沈退拦住。

“别碰它！”沈退的目光紧锁茧壳，双生剑的光丝突然绷紧，“这不是抢夺，是……融合！”

果然，灰金光与金黑光碰撞的地方，渐渐生出一种全新的银灰色光芒，这光芒既不炽热也不冰冷，既非创世也非混沌，却带着一种包容万物的温润，所过之处，火山不再喷发，雪原开始消融，生灭界的法则竟在这一刻趋于完美平衡。

“是‘归元之力’！”星核使者的元神激动得金光闪烁，“古神记载中，能让所有法则归一的力量！没想到真的存在！”

就在银灰色光芒即将包裹源初果时，树顶的漩涡突然撕裂，一道身披灰色长袍的身影从漩涡中缓缓走出。他的面容被兜帽遮住，只能看到一双没有瞳孔的灰白色眼睛，周身散发的气息与归元之力同源，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暗域的‘归元者’！”星核使者的元神瞬间凝重，“传说中暗域的守护者，负责维持明暗两界的平衡，怎么会亲自现身？”

归元者没有理会众人的警惕，径直走到界域之树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茧壳。黑色种子的灰金光立刻温顺地退开，露出底下与源初果相连的银色丝线——原来两者早已通过这丝线完成了能量交换。

“生灭界的平衡，不该由界门维系。”归元者的声音如同金石相击，既古老又清晰，“这枚源初果，是时候回归本源了。”

他指尖划过丝线，丝线突然绷直，将源初果从树顶拽下，精准地落入茧壳中。果实与黑色种子接触的刹那，银灰色光芒骤然暴涨，整个界域之树开始透明化，树身中浮现出无数新界域的虚影，这些虚影不再是金黑两色，而是统一的银灰色，如同被归元之力淬炼过的璞玉。

“他要干什么？”赤帝握紧巨斧，随时准备出手，“这果子是我们辛辛苦苦培育的，凭什么给他？”

沈退却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归元者兜帽下的阴影处：“他不是要抢，是在完成母亲未竟的事。你看他袖口的纹路。”

众人细看，归元者的灰色长袍袖口，绣着一朵与母亲魂晶中相同的星辰花，花瓣上的纹路正是归元之力的符文。

归元者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注视，微微侧过身：“沈夫人临终前，曾托我守护这枚种子，待源初果成熟，便以归元之力洗涤新界域的法则，让它们避开生与灭的极端，真正实现永续。”

他抬手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与星核使者有三分相似的脸，只是肤色苍白，眼角刻着岁月的痕迹：“我是你母亲的师兄，当年与她一同研究归元之力，后来为镇守界门，才留在暗域。”

这个消息让众人震惊不已，星核使者的元神更是剧烈闪烁：“你是……墨老？母亲提过的那位失踪的师兄？”

墨老点头，指尖拂过茧壳，银灰色光芒中浮现出母亲的影像：她站在暗域界门前，将黑色种子交给墨老，眼中带着不舍：“师兄，这种子是用我的元神和暗域本源培育的，将来若退儿能培育出源初果，就请你帮他完成最后一步……让新界域不再重蹈九界的覆辙。”

影像消散时，茧壳突然裂开，一枚银灰色的果实悬浮在空中，果实表面没有任何纹路，却能看到无数新界域在其中安静地沉睡，仿佛被包裹在永恒的平衡中。

“这才是真正的源初果。”墨老的声音带着欣慰，“没有创世与混沌的对立，只有纯粹的归元之力，种下它，生灭界会成为所有新界域的母星，再也不用担心被吞噬或毁灭。”

沈退伸手接过果实，入手温润，仿佛握着一团流动的光。他能感觉到，果实中蕴含的力量与自己的双生剑完美契合，创世与混沌的法则在其中和谐共生，不再有丝毫冲突。

就在此时，树顶的漩涡突然再次扩大，一股比噬界虫更狂暴的气息从暗域涌出，墨老脸色骤变：“不好！是暗域的‘失衡者’！他们不允许归元之力存在，一直想打破两界平衡！”

数道扭曲的灰影从漩涡中冲出，他们的形态与墨老相似，却散发着狂暴的气息，手中握着由破碎法则凝结的武器，直扑沈退手中的源初果。

“护住果实！”墨老周身爆发出归元之力，与灰影战在一处，“这些家伙被失衡法则侵蚀，已经失去理智，千万别被他们的武器碰到！”

沈退将源初果交给冰玄雪，双生剑同时出鞘，金黑两色光芒在他手中化作银灰色的光刃——经过源初果的洗礼，他终于能自由掌控归元之力！

光刃与失衡者的武器碰撞，发出刺耳的爆鸣声，那些破碎的法则在归元之力面前如同冰雪消融，灰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透明化。

但更多的灰影从漩涡中涌出，墨老渐渐力不从心，肩头被划出一道伤口，伤口处的归元之力迅速流失，露出底下紫黑色的失衡气息。

“界门快撑不住了！”墨老咳出一口灰色的血，“沈退，带着源初果去母星核心！只有在那里种下它，才能彻底关闭界门！”

沈退看着不断涌出的灰影，又看了看受伤的墨老，握紧了手中的双生剑。他知道，种下源初果的那一刻，或许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失衡者的背后，是否还藏着更可怕的存在？而母亲与墨老守护的平衡，真的能永远维持下去吗？

生灭界的土地在震颤，新界域的命运，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