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完美的“失误”
红色丝线缠上手腕的瞬间,琴如知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后背黏腻地贴在床板上。她大口喘着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光洁如初,既没有胎记发光的异象,也没有红色丝线缠绕的痕迹。床头柜上的墨绿色丝绒盒子敞开着,鸽血红宝石胸针安静地躺在里面,宝石内部的星尘状气泡凝固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场荒诞的噩梦。
窗外的天已经擦黑,庭院里的地灯亮起暖黄的光,将修剪整齐的冬青丛照出深浅不一的影子。琴如知摸向床头的手机,屏幕显示晚上七点十四分,距离她失去意识已经过去五个小时。
“咔嗒。”
门锁转动的轻响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琴如知迅速躺回床上,闭眼调整呼吸,假装仍在昏睡。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水味停在床边,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像实质般灼热。
“醒了就别装了。”林骁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轻轻刮过她的脸颊,“医生说你体温有点高,我让厨房炖了燕窝。”
琴如知睁开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林骁换了件深紫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和实验室里那个透明身影胸口的伤口位置完全一致。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不动声色地往床内侧挪了挪。
“不想吃?”林骁端起床头柜上的白瓷碗,用银勺舀起一勺燕窝递到她嘴边,“加了冰糖,不腻。”
燕窝的甜香里混着一丝极淡的杏仁味,琴如知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在父亲的日记里见过这种配方——掺了微量镇静剂的滋补品,长期服用会让人产生依赖,甚至影响记忆。
“没胃口。”她偏过头避开银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想出去走走。”
林骁挑眉,收回手将燕窝放在一边:“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在房间里待着难受。”琴如知掀开被子下床,故意踩在他的鞋边,“带我去看看你母亲收藏的玉佩吧,你早上不是说要给我看吗?”
她注意到林骁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握住她的手腕往外走:“正好母亲在书房,带你去见见她。”
穿过走廊时,琴如知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家族合影。照片里的林骁不过十五六岁,站在林夫人身边,左手无名指上同样戴着那枚素圈戒指。她数到第三张照片时,突然停在一幅油画前——画中是座古老的天文台,穹顶的裂缝里透出星光,和阿澈带她去的那间废弃建筑一模一样。
“这幅画是我祖父画的。”林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语气平淡,“他年轻时喜欢研究星象。”
琴如知的指尖抚过画框边缘的刻字,是串模糊的罗马数字:MCMXCVII-07-14。换算成阿拉伯数字是1997年7月14日,正好是二十年前实验室爆炸的那天。
“走吧。”林骁拽了拽她的手腕,力道比早上重了些。
书房的门是厚重的红木材质,门把手上雕着缠枝莲纹样。林夫人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正用银签拨弄着香炉里的沉香,看见他们进来,抬眸的瞬间,琴如知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眼下的青黑被精致的妆容遮掩着,却藏不住那丝倦怠。
“醒了?”林夫人放下银签,指腹摩挲着桌上的青瓷茶杯,“听说你昨晚受了惊吓。”
“让伯母担心了。”琴如知挣脱林骁的手,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桌前,目光落在桌角的锦盒上——那盒子的样式,和阿澈藏戒指的铁盒几乎一样。
“年轻人难免冲动。”林夫人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手腕上,“听说你对玉石感兴趣?”她打开锦盒,里面铺着黑色丝绒,躺着半块白玉佩,断裂处参差不齐,正是琴如知一直佩戴的那半块“知安”。
琴如知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玉佩是我女儿的。”林夫人拿起玉佩,指尖在“知”字上轻轻敲击,“二十年前她意外夭折,只留下这半块玉佩。说来也巧,你名字里也有个‘知’字。”
女儿?不是双胞胎妹妹吗?琴如知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那另一半呢?”
林夫人抬眸看她,眼神深不见底:“丢了。或许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和它的主人一起。”她将玉佩放回锦盒,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父亲以前和林氏有过合作?”
琴如知的心猛地一沉。原主的父亲确实和林氏有过生意往来,但那是在她穿越过来之前的事,林夫人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只是些小生意。”她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慌乱,“后来家父投资失败,就断了联系。”
“是吗?”林夫人轻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你父亲当年签下的合作协议,里面提到用一块祖传玉佩作为抵押,你见过吗?”
文件上的签名确实是原主父亲的笔迹,抵押物品一栏赫然写着“和田白玉佩一对”。琴如知的指尖颤抖着翻过页,附件里贴着玉佩的照片——正是两块能拼合在一起的“知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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