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摆烂下的獠牙
琴如知是被冻醒的。
后半夜的风卷着雨丝从窗缝钻进来,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她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从床底翻出件旧毛衣套上,指尖触到肘部磨出的破洞时,突然想起林骁公寓里那套恒温系统——无论外面多冷,室内永远保持在最舒适的24度。
“阶级差异真是冻出来的。”她对着镜子扯了扯毛衣领口,镜中女孩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底那点犹豫已经被某种冷硬的东西取代。桌上的药瓶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透明液体里的星尘状光点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浮动,像某种活物。
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是阿澈发来的消息:“林骁说周末派对要穿正装,我给你借了条裙子,放在巷口的信箱里。”
琴如知套上帆布鞋往楼下走,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涨,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巷口的绿色信箱锈迹斑斑,她拉开门时,金属摩擦的吱呀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里面果然挂着个防尘袋,拉开拉链的瞬间,香槟色的裙摆垂落下来,像流淌的月光。
“倒是舍得。”她拎着裙子往回走,指尖抚过裙摆上的碎钻刺绣——这是王曼妮去年生日宴上穿的高定,后来据说被她嫌“掉价”扔给了佣人。阿澈能拿到这条裙子,背后少不了林骁的手笔。
顶楼隔间的门缝里塞进来张报纸,社会版的头条用黑体字印着“青年企业家林骁斥资千万救助流浪动物”,配图里的他穿着白衬衫,抱着只瘸腿的流浪猫,笑容温和得像幅画。琴如知盯着照片里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林家长孙的戒指里藏着芯片,能定位所有与‘异常’相关的生物。”
她把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金属桶发出沉闷的响声。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晨光穿过云层照在对面的楼顶,晾晒的床单被风吹得鼓起,像只白色的巨鸟。
上午九点,琴如知穿着那条香槟色长裙站在林氏集团门口时,保安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旋转门倒映出她的影子,裙摆扫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碎钻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玻璃碴。
公关部的人炸开了锅。李经理捏着咖啡杯的手在发抖,口红色蹭到了杯沿上:“琴如知,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
“朋友借的。”琴如知往自己的工位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总让我今天跟进慈善晚宴的事,李经理有意见吗?”
李经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说什么,却看见林骁的特助站在门口,对着琴如知做了个“请”的手势:“琴小姐,林总在办公室等你。”
总裁办公室的香氛换成了雪松调,和林骁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晨光从他侧脸扫过,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鼻梁上,像幅精致的素描。“裙子很适合你。”他头也没抬,钢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王曼妮没说什么?”
“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裙子在我身上。”琴如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林总特意让阿澈送去的?”
林骁放下钢笔,起身走到她身边:“只是想让你明天在派对上体面点。”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带起一阵战栗,“我妈那个人,最看重这些。”
琴如知转过头,撞进他深潭似的眼眸。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裙摆上的碎钻在他瞳孔里闪烁,像颗颗跳动的星子。“你就不怕我在派对上搞砸?”
“你不会。”林骁的声音很笃定,“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他从抽屉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的项链折射出柔和的光——比上次那条银杏叶项链更华丽,吊坠是块鸽血红宝石,形状像滴眼泪。
“这是……”
“我奶奶的遗物。”林骁把项链戴在她颈间,指尖在宝石上轻轻按了按,“里面有个微型摄像头,明天对准林夫人的保险箱,就能拍到研究数据的密码。”
琴如知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连这个都准备好了?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个陷阱,想让她背上盗窃商业机密的罪名?
“怎么了?”林骁注意到她的僵硬,“不相信我?”
“只是觉得……太顺利了。”琴如知摸着颈间的宝石,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渗进来,“林夫人那么精明,怎么可能让我轻易靠近保险箱?”
“因为她想让你靠近。”林骁的声音低沉下来,“她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彻底把你留在林家的借口。你拿到数据的那一刻,就是她动手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巧的手枪,塞进她手里,“必要的时候,用这个保护自己。”
金属的冰冷硌得手心发麻。琴如知盯着那把枪,突然想起法务部听到的对话——“让她‘不小心’出点意外”。这把枪,到底是用来保护她,还是给她扣上“持枪伤人”的罪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骁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拿到数据,我们就能知道你穿越的真相,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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