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共犯结构?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勾勒出冰冷建筑群的轮廓,仿佛一座巨大的、精密运转的机械丛林。然而,在萧悦知此刻的眼中,这片繁华之下,正潜藏着一条幽暗、粘稠的暗流,它将那些看似无关的受害者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共同的黑洞——“心象”心理咨询中心。
叶枫临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萧悦知一人。白板上的照片、线索图、符号拓印,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环抱双臂,指尖无意识地掐着手臂,试图用细微的痛感驱散心底不断滋生的寒意。
“共犯结构……”
她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不是单个的、心理扭曲的连环杀手,而是一个……团体?一个模仿着某个早已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秘密结社,在现代都市的阴影里,进行着一场场血腥而充满仪式感的谋杀。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单个的罪犯,无论多么狡猾残忍,其行为模式总有迹可循,其活动范围总有边界。但一个组织,一个有着共同信念(无论这信念多么荒诞)的团体,意味着更严密的分工,更广泛的网络,更强大的隐匿能力,以及……更难以预测的下一步。
叶枫临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他那模棱两可的态度,本身就像是一种默认。他引导她思考“仪式”背后的心理动机,以及“心象”中心的关联。
动机?仪式?
萧悦知走到白板前,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三个诡异的符号上。第一个,发现于设计师死亡现场,线条尖锐,如同撕裂的星辰;第二个,留在钢琴家的家中,蜿蜒扭曲,似蛇又似藤蔓;第三个,叶枫临预警的、与水相关的,尚未出现,但已然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心头。
这些符号,根据局里那位老学究符号专家不情不愿的初步判断,确实与那个名为“认知重构”的结社有关。结社信奉通过特定的仪式和符号,打破个体固有的认知框架,从而达到“升华”或“净化”。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古代的神棍,用一套复杂的方法给人洗脑。
现代的模仿者……他们想“重构”什么?受害者的认知?还是通过这种血腥的表演,向外界传递某种信息?或者,两者皆有?
而“心象”中心,这个看似专业、光鲜的心理机构,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筛选者?引导者?还是……策源地?
所有受害者,都在那里有过就诊记录。这绝非巧合。是凶手在选择与“心象”中心有关的人下手,以此挑衅或达成某种象征意义?还是“心象”中心本身,就在无形中将这些人标记为“目标”?
萧悦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回想起白天在“心象”中心突击调查时的情景。窗明几净,设施先进,工作人员专业而礼貌,负责人更是配合得无可挑剔,所有记录井井有条,仿佛一张精心编织的、毫无破绽的网。
然而,洗手间里那两名员工压低的交谈声,此刻却异常清晰地在耳边回响——
“这次‘筛选’的标准是不是太严苛了?”
“嘘……小点声!‘觉醒’本就是少数人的幸运,或者说……不幸?”
“筛选”……“觉醒”……
这两个词如同冰锥,刺穿了白天所有官方的、程式化的表象。她们在筛选什么?什么样的“觉醒”会与“不幸”挂钩?这难道就是连接凶手(或凶手们)与“心象”中心的关键?那些受害者,是被“筛选”出来的,用于某种“觉醒”仪式的祭品?
萧悦知猛地坐回椅子,打开内部数据库,再次调出三名受害者的详细档案。时尚设计师林薇,钢琴家陈默,以及刚刚遇害的前心理咨询师张雅。她逐字逐句地阅读,不放过任何细节,试图找出除了“心象”中心就诊记录之外的、更深层的共同点。
工作性质?社会阶层?居住区域?生活习惯?……似乎都没有明显的交集。
她将目光投向他们的心理健康评估报告(来自“心象”中心提供的、看似正常的版本)。林薇,因创作瓶颈和焦虑情绪就诊;陈默,因演出压力和轻度抑郁就诊;张雅,作为前员工,她的就诊记录显示是因职业倦怠进行疏导。
表面看,合情合理。都市人常见的心理困扰。
但萧悦知不信。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是他们以那种极具仪式感的方式被杀害?
她想起叶枫临的话——“思考仪式背后的心理动机”。
凶手(或团体)不是在随机杀人,也不是单纯的仇杀或情杀。每一个现场,都是一次“创作”,一次“演示”。红色的雨夜,密闭工作室的诡异艺术装置;寂静家中,被精心摆放的钢琴与符号;还有即将到来的,与水相关的……祭坛?
这些仪式,是为了满足凶手的表演欲?控制欲?还是真的相信,通过这种特定的死亡方式,能够达成某种超自然的效果?比如……“认知重构”?
那个古老的结社,信奉的就是这一套。现代的模仿者,是否也沉浸在这种疯狂的信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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