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那些故事 第67章 矿脉回声2

他用镊子取下一小段纤维后立刻开始氧化变黑，显微镜下显示其结构与人类的视神经完全一致。

37名矿工，37个运算单元。伊莱亚斯数着井壁上的铜片组，每组恰好对应一块锈蚀区域，1907年的矿难不是意外，他们应该被改造成了这台机器的零件。

瓦伦蒂娜突然按住太阳穴，发出痛苦的闷哼。她的配枪滑落在地，手背上浮现出网状的绿色血管，像铜导线般沿着手臂向上蔓延。它在告诉我运算规则。她的瞳孔里映出铜片组成的图形，每个质数对应一个SCP项目的收容参数，7对应SCP-076，11对应SCP-173，13对应...

别说出来！伊莱亚斯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基金会的认知危害防护培训强调过，某些异常知识的具象化描述会让异常强制记忆植入。他从背包里取出镇定剂注射器，当针头刺入瓦伦蒂娜的手臂时，她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你曾祖父知道这点。她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像是两个声部的重叠，他在每个怀表里都藏了块磁铁，用来干扰信息传递。但现在已经没有磁铁能阻止了，我们的大脑里已经有了接收器。

伊莱亚斯的头灯突然闪烁起来，光柱在井壁上投下自己扭曲的影子。他惊恐地发现，影子的右手正拿着一把螺丝刀，像修理钟表那样拆解着左手的手指，而现实中他的左手确实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感，指甲缝里渗出了淡绿色的液体。

适配度91%的容器。瓦伦蒂娜（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某种存在）缓缓靠近，绿色的血管已经蔓延到她的颈部，你以为D-7394为什么能承受11次暴露？因为他的大脑结构与1872年的那些容器有37%的相似度。而你，伊莱亚斯·科尔，你的基因序列里保留着完整的接收频段。

竖井底部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伊莱亚斯低头看去，那些铜片组成的差分机正在自我拆解，铜片坠落的轨迹在空中形成一道绿色的光带，光带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形轮廓。那是D-7394，他的身体由无数细小的齿轮和铜丝组成，左眼是块蓝宝石表镜，右眼则是枚正在跳动的机械指针。

欢迎来到知识的熔炉。D-7394的声音由齿轮摩擦产生，带着金属共鸣的刺耳，我花了三个月才完全同步这台机器，现在终于能进行完整的信息传递了。

伊莱亚斯的个人终端突然自动播放一段录音，是他曾祖父的声音，通过留声机的蜡筒记录下来的模糊声响：当所有钟表同时停摆，就是知识溢出容器的时刻。那些绿色的锈迹不是腐蚀，是记忆的结晶，它们会找到新的载体然后继续生长...

录音在一阵剧烈的电流杂音后中断，伊莱亚斯感到大脑深处传来熟悉的震颤，和D-7394在实验中出现的症状完全一致。他的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化的画面：1907年矿工们在井下绘制公式的场景，1872年纽黑文市广场上同步停摆的怀表，还有EL-028-1125文档里那位特工写下的弦理论方程，现在他能完全理解这些公式的含义了，它们描述的不是物理规律，而是知识如何侵蚀物质的过程。

停手！瓦伦蒂娜突然挣脱控制，她的配枪已经对准D-7394，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子弹在空中被无形的力量分解成铜制的齿轮，你正在释放Keter级别的认知危害！这些知识会溶解人类的现实感知！

现实本来就是最脆弱的容器。D-7394的机械手指指向伊莱亚斯，1872年传递失败的信息，1907年未完成的运算，现在终于能找到合适的载体了。你以为SCP-028是什么？它是宇宙的纠错码，需要通过不断腐蚀载体来修正人类对知识的错误认知。

伊莱亚斯的视线开始模糊，绿色的光斑在他的视网膜上组成复杂的星图，每颗恒星的位置都对应着一个已知的SCP项目。他突然明白EL-028-1125文档里那个正方形弹孔的含义，因为那是信息传递失败时的所产生误差的痕迹，就像老式电报机的错误编码。

适配度91%...伊莱亚斯喃喃自语，他的左手已经完全变成了铜绿色，皮肤下能看到齿轮转动的轮廓，所以我曾祖父是1872年的容器，矿工们是1907年的容器，现在轮到我了？

不只是你。D-7394的身体开始发光，无数铜丝从他体内射出，缠绕住井壁上的铜片，这台差分机需要37个容器才能完成一次完整的信息传递。1907年只找到了36个，现在加上你和瓦伦蒂娜，正好37个。

伊莱亚斯这才注意到瓦伦蒂娜的后背已经出现了铜锈色的纹路，那些纹路组成的图案与1907年矿难报告里的现场素描完全一致。她的头灯掉在地上，光柱斜斜地照向竖井深处，那里隐约可见更多的人形轮廓，每个轮廓周围都环绕着绿色的光晕。

他们是...伊莱亚斯的声音开始发紧。

近百年来所有接触过SCP-028的人。瓦伦蒂娜的配枪再次响起，但这次子弹击中了井壁上的铜片，迸发出的火花在空中组成一行绿色的文字：知识的重量需要37个容器分担。

伊莱亚斯的个人终端有弹出新的坐标，位于竖井底部以下120米处。坐标旁边有段注释：1872年遗留的核心组件，由207块怀表的齿轮熔铸而成，它现在需要最后一个容器才能启动完整的信息传递程序。

D-7394的机械身体开始分解，铜制齿轮像雨点般坠落，快去核心组件那里，伊莱亚斯·科尔。你的曾祖父没能完成的事，该由你来终结了。记住，铜锈永远比金属本身更接近物质的本质。

当最后一片齿轮落地时，竖井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通往深处的阶梯。阶梯的扶手是用人类脊椎骨与铜条熔铸而成的，每个台阶上都刻着不同的物理常数，这些常数随着他们的脚步逐渐发生变化。

瓦伦蒂娜按住正在铜锈化的左臂，疼痛让她的额头渗出冷汗说到：EL-028-1125文档的最后一页被涂黑了，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想让后人发现这里，因为SCP-028的最初被发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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