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穹 第171章 恭迎季将军

“嘭！”季尘一拳砸在昆英的胸口，将他打得倒飞出去，口喷鲜血。

“就这点本事，也想报仇？”季尘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更多的是压抑的怒火。

昆英挣扎着爬起，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更加凶狠，再次扑上。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昆英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爬起来，浑身是伤，却倔强得不肯认输。

季尘也挨了几下，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将心中的郁气，通过一次比一次沉重的攻击，倾泻在昆英身上。

最终，昆英力竭倒地，再也无法站起。

季尘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剧烈地喘息着。

发泄之后，他心中的郁结似乎散去了不少。

但看着昆英那依旧充满仇恨的眼神，他又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惋惜。

“带他下去疗伤。”季尘对一旁的心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当晚，月色清冷。季尘找到了正在与乾灵汐商议事情的莫凡和玉明。

他罕见地没有戴任何面具，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与释然。

“有些事，藏在心里太久了。”季尘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今天，我想说出来。”

莫凡和乾灵汐、玉明都安静地看着他。

“我不叫影煞，那是为了方便行事取的名字。我本名，季尘。”

他开始了叙述，声音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惊涛骇浪。

“我的父亲，是仙国曾经的兵马大元帅，季国公，季擎天。”

乾灵汐和玉明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季擎天，那是仙国历史上一位功勋卓着的元帅，虽已去世多年，但威名犹存。

季尘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而我，只是他一次修炼出了岔子，心魔丛生，强行与府中一个卑贱的洗衣女奴……生下的孩子。”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莫凡能感觉到那平淡之下，是刻骨铭心的屈辱。

“对于我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而言，我的母亲，就如同路边的草叶一样卑贱。

他甚至可能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但我没有看不起我的母亲，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

“为了养活自己和体弱多病的母亲，我从小就什么活都干。

劈柴、挑水、掏粪……比最低等的仆役还不如。

也因此，季家‘赐’了我一个名字——季尘。意思是被尘埃掩盖，永无出头之日的人。”

“后来，母亲为了我的前途，偷偷去求父亲，希望能给我一个名分，哪怕是最低等的庶子名分也好……就是这次恳求，让我与母亲，天人永隔。”

季尘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我再见到母亲时。

她已经冰冷地躺在了地上，浑身是伤……我从其他吓坏了的仆役口中得知，是季家的大少爷。

我那位‘尊贵’的哥哥，季元一，在路上碰到了我的母亲，得知她是来求名分的，觉得污了季家的门风，便……生生将她打死了。”

大厅内一片死寂，只有季尘压抑的呼吸声。

“就这样，我离开了季家。心中的仇恨，从那时起，就深深地埋下了。

我成了一个盗贼，因为只有这条看似肮脏的道路，能让我最快地获得力量，获得复仇的资本。”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那三百年的漫长岁月。

“我隐姓埋名，从最底层爬起，组建暗刃，用尽各种手段积累财富和力量。

我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等待着机会。”

“终于，在几十年前，我找到了机会。季元一外出历练，我设计伏击了他。”

季尘的眼中，终于迸发出了压抑了三百年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恨意，“我将他踩在脚下。

告诉他我的身份，看着他脸上那震惊、恐惧、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一刻，我等了太久太久！”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后面的话：“我问他，‘你知道我为了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吗？’”

“三百年啊！！！”

这一声低吼，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血泪，带着三百年的隐忍与痛苦，在大厅中回荡。

“然后……”季尘的声音恢复了冰冷，“我杀了他。并且，为了灭口，也为了发泄那积压了三百年的恨意。

我将当时他带在身边的、所有隶属于季家、知道或者可能知道我来历的随从、护卫……全部杀光了。”

“从那时起，世上只有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影煞，再无背负着血海深仇和卑贱出身的季尘。”

故事讲完了。大厅内久久无声。

乾灵汐眼中充满了同情与震撼，她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看似唯利是图的男人，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去。

玉明也是唏嘘不已。

莫凡看着季尘，终于完全理解了他那复杂的性格，理解了他那隐藏在贪婪下的深沉。

理解了他为何会对乾灵汐展现出那样的忠诚——因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改变这腐朽秩序、建立一个或许能让他这样出身的人也能有尊严活着的未来的希望。

季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积压了三百年的巨石终于从心头搬开。

他看向乾灵汐，目光清澈而坚定：“殿下，我的过去，就是如此。

从今往后，季尘这条命，便是殿下的。愿为殿下手中利剑，扫清一切障碍，助殿下，开创一个全新的乾坤！”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新生的决意。

就在这时季尘浑身灵气翻涌，在莫凡了然的目光下他盘膝而坐，莫凡和乾灵汐相互对视一眼，二人就这么站在季尘跟前静静为他护法。

一日后季尘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莫凡道：“恭喜季兄，意境通达再进一步。”

乾林汐这时也是露出一丝微笑伸出手微微弯腰：“恭喜季将军。”

季尘看着面前依旧稚嫩的少女，但虽然稚嫩可窗口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让季尘不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

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少女就是他这么多年寻找的真正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