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本秩 第15章 千军冉齐

与几位亲传弟子短暂接触后，赵存心被安排到武院一间简洁的临时宿舍休整。虽然闯过五层已获得入学资格，但他目标远不止于此。武楼挑战之所以吸引帝国无数青年才俊蜂拥而至，除了第十层那诱人的50万华币悬赏，更深层的原因，是所有人心中都在赌一个渺茫却璀璨的机缘——成为孔尼丘的亲传弟子！这位百年前便已踏入天人境界，曾在帝国搅动风云的传奇人物，如今虽低调治学，其亲传弟子的身份，价值远超世俗金钱。

次日清晨，武楼广场早已人山人海。草坪被挤得满满当当，甚至出现了临时摊位，售卖薯片、果汁、烤肠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观众人数比昨日暴增一倍！原因无他：一则爆炸性消息在昨夜传开——今日镇守第六层的，是第七亲传弟子，七境天武尊，冉齐！

“老裘，赵兄这运气……背到家了！”马有德咂着嘴，看着屏幕上冉齐披甲持枪的英姿，连连摇头，“要是遇上其他七境守关者，凭他那邪门手段或许还有一搏之力。可偏偏是冉师兄！他当年可是在第八层都能站稳脚跟的狠角色！武楼今天摆明了，不讲武德啊。”

“谁说不是！”裘百尺一脸凝重，“消息一放出来，后面排队挑战的全撤了！500块报名费亏了事小，谁愿意上去给冉师兄的‘浩然千军功’当活靶子？在武楼规则压制到六境的情况下，他这套功法，配合那杆‘破阵’，妥妥的无敌之姿！真正的武道单挑的天才模板！”

草坪角落，一个戴着超大口罩和压得极低鸭舌帽的身影，正贼兮兮地盯着大屏幕，发出压抑的、奶凶奶凶的冷笑：“哼！臭小子，看我七师兄揍不死你！嘿嘿！”正是“改头换面”的谷梁听月。旁边同样装扮的陈清照无奈地扯了扯她袖子。

“咳咳，听月师妹，”陈清照凑近，声音压得极低，“你昨天到底怎么说服七师兄‘认真’出手的？他平时挺随和的啊……”

谷梁听月口罩下的嘴角得意地翘起，声音闷闷的带着狡黠：“嘻嘻，也没啥大不了的。就前天，他偷溜进老师办公室，把孟院长送的那坛百年‘文心酿’倒出来喝了小半坛！怕被发现，居然往里兑凉白开！好死不死，被我撞个正着！”她想起冉齐当时手足无措、汗如雨下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啊？！”陈清照眼睛瞪圆，随即捂住嘴闷笑起来，“噗…难怪！我说前阵子老师怎么跟文院的孟院长在‘浩然文楼’大打出手！原来那酒……天呐，孟院长据说现在还在闭关‘养气’呢，就是被气的吧？哈哈哈哈哈……”

“嘘——！小声点！别被那家伙听见！”谷梁听月紧张地左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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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层擂台。

随着广播响起：“挑战者赵存心，第六层挑战开始。规则：在守擂者攻击下坚持半小时，即为通过！”

赵存心深吸一口气，踏入空旷的擂台。场地中央，一名身披银灰色流线型战甲、手持丈二点钢枪（破阵枪）的雄壮身影，早已蓄势待发。枪尖斜指地面，一股无形的铁血杀伐之气弥漫开来，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沉重。

“冉齐学长？”赵存心一眼认出了那张标志性的、带着点憨厚却此刻异常严肃的脸。

“嘿嘿，赵兄弟，你好……”冉齐习惯性地咧嘴一笑，但笑容刚绽开一半，猛然想起谷梁听月那“揍不哭他，我就告诉老师酒是你偷兑水”的致命威胁，瞬间感觉后背发凉，汗毛倒竖！他立刻绷紧脸皮，将笑容硬生生压下去，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声音低沉带着金石之音：“别嘻嘻哈哈的，擂台无情，不得套近乎！小心了！”

赵存心：“…………”

“念魂战矛·破！”冉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低喝一声，手中破阵枪隔空虚刺！嗡！一道纯粹由凝练念能构成的半透明战矛，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如同瞬移般射向赵存心面门！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太快了！

赵存心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双掌猛地向前一推，掌心念气喷涌，瞬间构筑成一面流转着柔和圣洁光辉的菱形护盾——“神光沁盾！”（模仿自那白人强者的防御术）。

嗤——！

念魂战矛狠狠钉在光盾之上！预想中的剧烈爆炸并未发生，那矛尖仿佛陷入粘稠的泥沼，矛身蕴含的狂暴念能竟被光盾飞速吸收、消解！战矛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就在战矛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冉齐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弧度，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搓，打了个响指！

“凝形·破阵！”

噗！

那即将溃散的念魂战矛核心处，一团更加凝实的念能骤然爆发！瞬间勾勒出一个身披简易念能甲胄、手持念能长枪的战士虚影！这虚影仿佛拥有灵性，它并非蛮力挣脱，而是双手握住矛身，借助神光沁盾吸收的惯性，猛地一个侧身旋拧！

咔嚓！

虚影竟硬生生将大半矛身从光盾的“吸附”中拔了出来！随即，它身形如鬼魅般腾空而起，巧妙地避开正面的光盾防御角度，居高临下，手中念能长枪带着洞穿一切的决绝，朝着赵存心毫无防备的后心要害，狠狠刺下！角度刁钻，时机精准！

千钧一发！

赵存心眼中寒光一闪，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低喝一声：“爆！”

轰隆——！！！

那面看似被动吸收能量的神光沁盾，内部被赵存心早已埋下的念气引信瞬间引爆！积蓄了部分念魂战矛能量的光盾，化作一股沛然莫御的毁灭性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猛然炸开！

刚刚完成致命刺击动作的念能虚影，首当其冲！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雕，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被冲击波撕扯得粉碎，化为点点光屑消散。

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整个擂台，吹得冉齐的战甲猎猎作响，他脸上的掌控之色瞬间凝固，化为一丝惊愕。

烟尘散尽，两人重新对峙。

“好小子！”冉齐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战意，枪尖遥指赵存心，“你这防御功法…不，是攻防一体的陷阱！真是激起了我的‘破阵’之心！”

赵存心不再被动防守，反手从背后抽出了古朴长刀“天策”。左手五指微张，铁掌功运转，皮肤泛起金属冷光；右手紧握刀柄，刀锋嗡鸣，一股凌厉的刀意升腾而起！

刀掌双绝！

他身形一动，主动发起了进攻！刀光如匹练，掌风似奔雷，悍然冲向持枪而立的冉齐！

叮！当！锵！

擂台之上，瞬间化为一片金铁交鸣的战场！刀光枪影纵横交错，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天策的凌厉劈砍与冉齐破阵枪的沉重格挡、精妙点刺不断碰撞，溅起刺目的火星；赵存心的铁掌则如同附骨之疽，每每在枪势转换的间隙拍出，或震偏枪杆，或直取冉齐关节要害，逼得冉齐不得不分心应对。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高速移动、碰撞、分开，每一次交锋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武楼广场，鸦雀无声。

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震撼！无与伦比的震撼！这个叫赵存心的新生，竟敢主动向成名已久的亲传弟子冉齐发起狂风暴雨般的近身猛攻！而且，看起来……不落下风？！

“我的天……他真敢啊！”有人喃喃自语。

“这刀法…这掌法…还有那诡异的防御爆炸……这家伙是怪物吗？”另一人声音发颤。

角落里的谷梁听月，鸭舌帽下的眉头却紧紧皱起：“不对劲…这小子疯了吗？冉师兄的战甲防御惊人，单凭铁掌门的铁手，就算打中也破不了防啊！他干嘛不用那把刀全力进攻？”

陈清照也一脸凝重：“是啊，天策刀明显品阶不凡，配合他的刀法才是最强攻击手段。现在这样刀掌并用，看似攻势凶猛，实则力量分散，反而无法对冉师兄造成实质性威胁。他在想什么？”

一旁的裘百尺耳朵尖，正好听到“破不了防”几个字，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扭头怒视二女：“喂！那边的！不懂别瞎嚷嚷好吗？什么叫铁手破不了防？那是这小子功力不到家！我们铁掌门铁手练到高深处，开山裂石都是等闲！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最后一句嘀咕得虽轻，却清晰地飘进了二女耳中。

“你！”谷梁听月气得差点跳起来。

陈清照赶紧拉住她，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无奈和警告：“师妹息怒！这人就是裘百尺！院里出了名的‘百晓生’兼‘造谣王’，外号‘小白痴’！惹不起！他最爱在网上乱发东西，小心被他挂上校园网头条‘亲传弟子当众欺压无辜学子’！”

“啊？！”谷梁听月瞬间瞪大眼睛，口罩下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惊奇，再到一丝……诡异的欣赏？“就是他啊？！我昨晚刷论坛，看到一篇热度爆表的帖子，作者‘百尺竿头’，里面分析说赵存心和典云褚擂台放水，是因为两人在后台更衣室一见钟情，惺惺相惜…我还觉得分析得鞭辟入里，顺手打赏了几百块，并且花钱刷了一万多的点赞呢！原来是他写的？！”

她再看向裘百尺，露出赞赏的眼光，充满了发现“宝藏男孩”的光芒。

裘百尺被谷梁听月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嫌弃地撇撇嘴：“看什么看？神经病吧？”赶紧拉着还在专注看屏幕的马有德往旁边挪了挪，“离那两个花痴远点，晦气！”这两女的有够'贱'的，被骂了还对他露出欣赏的表情？指不定是心理变态，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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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

激战数分钟，冉齐眼中精光一闪，猛地荡开赵存心劈来的刀锋，借力一个后跃，瞬间拉开十数米距离。

“痛快！但热身该结束了！”冉齐朗声大笑，手中破阵枪重重往地上一顿！嗡——！一股远比之前磅礴浩瀚的念能，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千军万马·随我破阵！”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喷涌而出的念能并未消散，而是在他身前急速凝聚、塑形！呼吸之间，十数名身披念能重甲、手持念能长枪、胯下骑着念能战马的骑士虚影，赫然列阵成型！虽然数量因境界压制远不如冉齐全盛时期，但那股凝聚的铁血肃杀之气，却仿佛将整个擂台拖入了古战场！

“唏律律——！”

战马嘶鸣，铁蹄刨地！骑士虚影手中长枪前指，发出无声却撼动心魄的咆哮：“杀！杀！杀！”

轰隆隆——！

十数骑念能铁骑，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朝着孤身一人的赵存心发起了冲锋！马蹄踏在擂台上，竟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整个空间都在震颤！速度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盛！那凝聚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锋芒！

“念能化形，千军万马…真正的天才手段！”赵存心心头剧震，热血沸腾的同时也感到刺骨的寒意。哪个男儿不向往统帅千军？可惜，这是功法本源所化，非招式技巧，他的无相神术此刻只能望洋兴叹。但一个念头也无比清晰：若冉齐境界全开，百骑、千骑齐出……那将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场景？恐怕自己连一个照面都撑不过！这他娘的是'单挑'？

不能硬抗！必须速战速决！

念骑冲锋，快如闪电！

“赤电五雷鞭·五雷齐鸣！”赵存心左手铁掌瞬间被狂暴的赤色雷蟒缠绕，五指箕张，对着冲锋在最前方的五名念骑狠狠按下！

轰！轰！轰！轰！轰！

五道赤色狂雷如同天罚之鞭，精准地劈在五名念骑身上！狂暴的雷霆之力瞬间将念能战马和骑士撕裂、蒸发！

“神光沁盾·御！”几乎在雷鞭落下的同时，一面巨大的光盾在赵存心身侧瞬间展开，硬生生挡住另一名念骑的亡命冲锋！

咚！

沉闷的撞击声中，念骑连人带马狠狠撞在光盾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光盾剧烈波动，但赵存心咬紧牙关，疯狂注入念气维持！

“给我爆！”赵存心眼神狠厉，再次引爆光盾！

轰！

剧烈的爆炸将这名念骑炸得粉碎，冲击波甚至掀翻了旁边另一名冲来的念骑！

“千刀禁·绞杀！”赵存心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手中天策刀化作一片泼水不进的刀光风暴！刀气纵横，如同无数锋利的绞轮，将那名被掀翻、以及另外两名从侧翼袭来的念骑卷入其中！

嗤嗤嗤嗤——！

刀光过处，念能铠甲如同纸糊般被撕裂，骑士虚影发出无声的哀嚎，溃散消失！

电光火石之间，赵存心以雷霆、爆炸、刀网三重手段，硬生生将这十数名气势汹汹的念骑先锋绞杀一空！动作行云流水，狠辣果决，看得人头皮发麻！

冉齐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却也带着一丝凝重：“好！干净利落！虽然我的念骑在质量和数量上都因压制大打折扣，但你应该清楚，武尊境与武师境在炼气的‘量’与‘质’上，有着天堑般的差距！你区区五境武师，能做到这一步……赵存心，你值得我冉齐全力以赴的尊重！”

看似轻松解决，实则赵存心已是全力以赴，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这些念骑不仅冲锋威力惊人，更可怕的是它们仿佛拥有简单的战斗本能，懂得配合、闪避甚至格挡！若非他当机立断，不惜消耗以最猛烈的手段快速清场，一旦被缠住，后果不堪设想。他瞥了一眼擂台角落的计时器——才过去不到十分钟！

“这半小时…真是度秒如年啊！”赵存心心中凛然。同等境界下，这冉齐绝对是他遇到过的最强对手，堪称无敌！“你无敌？好巧，我也自认无敌！今日，便看谁打服谁！”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傲战意，混合着生死搏杀中磨砺出的狠劲，在赵存心眼中熊熊燃烧！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将手中那把锋芒毕露的天策刀，“哐当”一声，随手插在了擂台边缘！

“嗯？！”冉齐眉头一皱。

“他干什么？弃刀？疯了吗？！”广场上响起一片惊呼。

谷梁听月更是差点跳起来：“这小子搞什么鬼？！没了刀，光靠那半吊子铁掌，给冉师兄的战甲挠痒痒都不够！”

赵存心双拳缓缓握紧，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他微微躬身，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冉齐。

“瞬！”

帝禁六技中，神行百变的短距离极速位移身法并不会泄露，因为整个帝国无数宗门有很多类似的身法！

他的身影骤然模糊，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冉齐侧翼！速度之快，远超之前！

“瞬！”

“瞬！”

赵存心将神行百变的短距离极限爆发施展到了极致！擂台上，仿佛同时出现了数个他的残像！围绕着冉齐高速移动，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他想干什么？凭速度消耗？”冉齐眼神凝重，破阵枪舞动如轮，严密防守周身要害。但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武楼外，裘百尺摸着下巴，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芒，突然低语：“不对…他这步法…配合弃刀的动作…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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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

赵存心利用极致的速度不断闪避冉齐试探性的枪刺，同时，双拳紧握，以铁掌功的防御硬撼破阵枪的格挡与枪杆横扫！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巨响！

砰！砰！砰！

赵存心似乎完全放弃了杀伤力，只是不断地用拳头去“碰”那杆枪！

终于，在一次极速的逼近中，冉齐回枪不及，左臂覆盖的战甲臂铠下意识地抬起格挡赵存心刁钻袭来的一记直拳！

嘭！

铁拳狠狠砸在银灰色的臂铠上！

“嗯？！”冉齐身体猛地一震！一股熟悉到让他头皮发麻的、阴狠刁钻、仿佛能无视防御直透骨髓深处的刺痛感，顺着臂铠猛地钻了进来！这感觉…和昨天谷梁听月那诡异的拳劲何其相似！虽然透劲未能渗透太深，但更加霸道，更加…纯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瞬间冲上冉齐脑海，让他心神剧震！

“就是现在！”赵存心眼中寒芒爆射！他等待的就是对手这一瞬间的惊骇和分神！

“瞬——！！！”

神行百变催动到极致！赵存心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消失，下一刻，已不可思议地出现在冉齐身后斜上方的高空！身体在空中完成一个完美的拧转蓄力，右臂肌肉如虬龙般贲起，所有的力量、炼气、念气，乃至那股不屈的狂傲战意，都疯狂地压缩、凝聚于那只紧握的铁拳之上！

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能轰碎山岳、捣乱乾坤的恐怖拳意，骤然降临！

赵存心俯视着下方因惊愕而微微抬头的冉齐，眼神冰冷，口中一字一顿，吐出石破天惊的四个字：

“怪！力！乱！神！”

随着那四个如同惊雷炸响的字眼从赵存心口中迸出——

轰！

整个武楼广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喧嚣、议论、咀嚼薯片的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核弹！

哗——！！！

草坪上，无论学员、导师还是吃瓜群众，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瞬间齐刷刷地、僵硬地站了起来！数千道目光死死钉在大屏幕上那只即将落下的铁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震怖、茫然，以及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的荒谬感！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寂静之下，是即将爆发的滔天巨浪！

“怪力乱神”！

这四个字，在浩然武院，在孔尼丘门下，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分量！它是“二十式抡狱神拳”中最核心、最具标志性的一式！更是孔尼丘院长当年横扫八荒、奠定“理道贤师”威名时，使用频率最高、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招牌绝技！

更重要的是，“二十式抡狱神拳”是孔尼丘亲传弟子的核心传承，严禁外传！ 任何偷学、私授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武院、对孔尼丘本人最严重的挑衅！

赵存心，一个刚刚通过五层挑战的新生，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刀客，他怎么可能…怎么敢…使出这一招？！

“我…我操？！”马有德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机械般地转头看向同样石化了的裘百尺，声音干涩嘶哑：“老裘…我…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他喊的是…？”

裘百尺没有回答，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僵在原地，只有镜片后的眼珠在疯狂颤动，显示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不！可！能——！！！”谷梁听月猛地扯下口罩，露出一张因极度震惊而失色的俏脸，尖利的奶音响彻整个角落，带着无法置信的崩溃！这比她的头发被电焦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所有人的大脑都在疯狂处理这颠覆性的一幕，思考着同一个问题：他怎么会？！后果是什么？！

就在这片死寂与极致的震撼中，一个身影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打破了沉默。

是裘百尺，老神在在！

他脸上那惯常的“小白痴”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了宇宙终极奥义般的、充满“智慧”光芒的肃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诡异地反着光），环视四周一张张惊骇茫然的脸，用一种足以穿透整个广场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语调，朗声道：

“诸位！肃静！我——裘百尺！终于懂了！”

刷！

数千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这个突然“顿悟”的男人身上！惊疑、茫然、迫切、甚至带着一丝祈求——所有人都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解释这惊天剧变的“答案”！

“哦？百尺兄又懂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无数声音急切地响起，汇成一片嗡嗡的浪潮。

裘百尺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仿佛肩负着揭示世界真理的重任，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清晰地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广场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