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本秩 第13章 挑战武楼

沉重的合金大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赵存心踏入浩然武楼第一层，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这是一个极为开阔的环形空间，四周高耸的看台空无一人，冰冷的金属座椅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幽光。中央则是一个直径约二十米的圆形合金擂台，光洁如镜，倒映着穹顶。

他刚踏上擂台边缘，就察觉到一丝异样。只见原本守在擂台旁、跃跃欲试的一名四境武师，被旁边一个身材精悍、眼神阴鸷的男子伸手拦住。

“这个人，我来。” 男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赵存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明泉学长？” 四境武师愕然，“您…您不是在第三层吗？这第一层就出动五境…不合规矩吧？” 他有些忐忑，眼前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规矩？” 李明泉嗤笑一声，眼神愈发冰冷，“谁会在意这底层蝼蚁的挣扎？今天…我就破个例，给这位‘贵客’提提难度！”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是王乾一发来的赵存心照片。表弟的屈辱，必须由他来加倍奉还！

武楼外，广场大屏幕前。

“卧槽！第一层怎么是李明泉？！”

“见鬼了！他应该在第三层啊！这还玩个屁！”

“完了完了，我的五百块！打水漂了！”

“第一层就五境守门？往上还不得是怪物？今天没戏了！”

“我的五十万奖金啊…飞了飞了！”

人群瞬间炸锅，哀鸿遍野。李明泉出现在第一层，无异于给所有挑战者当头一棒。

擂台上。

赵存心看着李明泉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冷笑，眉头紧锁。“妈的，这傻鸟谁啊？眼神跟要吃人似的，老子欠他钱了？还是…他脑子有病在自我**？”

“小子，” 李明泉踏上擂台中心，金属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副寒光闪闪、布满狰狞尖刺的合金指虎，武气灌注其中，发出低沉的嗡鸣。“擂台之上，拳脚无眼！合同你签了，生死状你也按了手印…待会儿，可别哭爹喊娘！” 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看到赵存心骨断筋折的下场。

“我们…认识？” 赵存心一脸无语。话刚出口，他脑中电光一闪——李明泉！王乾一那个所谓的“天才”表哥！还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效率挺高。

“哼，废话真多！” 李明泉眼中厉色一闪，脚下猛地一踏！合金擂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裹挟着凌厉的破空声，五境武气爆发，指虎撕裂空气，直取赵存心面门！速度快得惊人！

“铁掌！”

赵存心心中低喝，“无相神术”瞬间模拟出裘百尺的气劲运转轨迹！武气奔涌向右掌，念力随之覆盖、凝形！刹那间，一只闪烁着金属光泽、边缘锋锐的'深蓝色能量铁手'覆盖了他的右掌！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空旷的武楼内炸响！火星四溅！

指虎的尖刺与能量铁手狠狠碰撞！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赵存心身形一晃，稳稳站定。李明泉则被反震之力逼得连退三步，脸色微变，指虎上传来的巨大反震力让他手臂发麻！

“铁掌门？” 李明泉盯着那只栩栩如生的能量铁手，眼中惊疑不定，“铁掌门的看家本领？不对…我没见过你这号人物！”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赵存心，“银蓝铁手…武念双修？！你…你是'天武师'？！” 唯有武念二气交融，才能将铁掌催发至“铁手”的终极形态！这个发现让他心头巨震！十八岁的天武师？！

“呵，” 赵存心甩了甩铁手，发出金属摩擦般的轻响，眼神冰冷如刀，“王乾一那条小疯狗的表哥，李明泉？”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鬼魅欺近，左掌同样覆盖上能量铁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拍李明泉肋下！

“找死！你知道你惹了谁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李明泉又惊又怒，慌忙架臂格挡，指虎与铁手再次碰撞，发出沉闷巨响。两人拳来掌往，身影在擂台上高速交错，指虎的寒光与铁手的蓝芒激烈碰撞，爆鸣声不绝于耳！李明泉虽境界相当，但武技明显逊色一筹，在赵存心精妙而凶悍的铁掌攻势下，渐渐落入下风。

“行啊，别光动嘴皮子！” 赵存心在激烈对攻中冷笑，暗中却将一丝狂暴炽热的“火焰刀”内劲，悄然压缩、凝聚于右掌铁手核心！“那你倒是告诉我，这天…到底有多高？！” 他故意卖个破绽。“地…有多厚！”

李明泉果然中计，怒吼一声，双拳紧握，指虎上武气暴涨，准备发动最强一击！

就是现在！

赵存心眼中精芒爆射！右掌铁手毫无花哨地猛然推出，看似依旧是铁掌强攻！

李明泉狞笑，双拳交叉，指虎护于胸前，准备硬撼！

轰——！！

铁手与指虎接触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股灼热无比、狂暴绝伦的暗劲如同压抑的火山，骤然从铁手内部爆发！仿佛有熔岩在指虎下炸开！

咔嚓！噗嗤！

坚硬的合金指虎如同脆弱的玻璃，瞬间布满裂纹，继而轰然碎裂！李明泉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炽热巨力狠狠撞在双臂上！护体武气如同纸糊般破碎！骨骼碎裂的剧痛伴随着皮肉被灼烧的焦糊味同时传来！

“呃啊——！！” 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响彻武楼！李明泉如同被攻城锤砸中的破麻袋，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十几米，狠狠撞在擂台边缘的能量护罩上，又重重弹回地面！他双臂扭曲变形，焦黑一片，口鼻喷血，直接昏死过去！

武楼外，广场。

“嘶——！”

“卧槽！秒了？！李明泉被秒了？！”

“铁手…碎了指虎？还把人打飞了？！这什么怪力？！”

“赵存心…这名字我记住了！太猛了！”

围观人群瞬间沸腾！屏幕上那干脆利落、近乎碾压的一击，让他们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守擂者被打得如此凄惨！

“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混在人群中的王乾一，看着屏幕上表哥的惨状和自己发出去的信息，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赵存心！你等着！我叫我爸亲自来收拾你！” 他怨毒地盯着屏幕，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武楼内。

广播声冷漠响起：“校外挑战者，天武师，赵存心，通过第一层。”

医务人员迅速上台，将昏迷不醒、双臂焦黑的李明泉抬了下去。

“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广场上，曾与赵存心切磋的马有德倒吸一口凉气，“武念双修的天武师…切磋时他果然留手了！”

“奇怪，我铁掌门年轻一辈，没这号人物啊？” 裘百尺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李明泉原本镇守第三层，空缺之下，赵存心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通过了第二层。第三层换上来的守擂者，实力与李明泉相仿，但在赵存心融合了“千刀禁”精要的铁掌'刀'面前，支撑不到十招便败下阵来。

第四层。

踏上第四层擂台，一股比下面沉重数倍的压力悄然降临，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赵存心微微皱眉，运转炼气抵抗这股阵法带来的束缚感。擂台中央，一个身影如山岳般矗立。

那是一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魁梧巨汉，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双手拄着一柄造型古朴、刃宽近尺的中型玄铁巨剑，剑尖深深插入合金地面。此刻，他正闭目养神，气息沉凝如渊。赵存心念气感知一扫，心中凛然：五境巅峰天武师！气息之浑厚，甚至隐隐压过他一头！

感应到赵存心到来，典云褚缓缓睁开双眼。出乎意料，他眼中没有倨傲，反而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欣赏？他单手握住巨剑剑柄，轻松一提，沉重的巨剑离地，发出沉闷的破风声。

“巨剑士，典云褚。” 他声音浑厚，如同擂鼓，却带着一种朴实的真诚，“请指教！” 没有多余的废话，姿态磊落。

“哦？用剑？” 赵存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对方的态度让他心生好感。他反手从背后取下“天策”，黑鞘褪去，狭长锋锐的唐横刀在灯光下流淌着幽冷的寒芒。“刀名‘天策’，赵存心。请！” 他同样抱拳回礼。

没有预想中的剑拔弩张。两人目光交汇，竟似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请！”

“请！”

话音落下，两人身影同时启动！但并非全力爆发，而是默契地收敛了大部分炼气，专注于招式本身的精妙！

铛！铛！铛！铛！

刀剑交击之声瞬间连成一片！火星在巨大的力量碰撞下不断迸射！

典云褚的巨剑大开大阖，势大力沉，每一剑都带着劈山断岳的威势，沉重的破风声令人心悸！而赵存心手中的“天策”，则如同穿花蝴蝶，灵动迅捷！他以巧破力，以快打慢！唐横刀在巨剑的缝隙间游走，或格挡，或卸力，或寻隙反击！《千刀禁》中记载的各种基础刀式、变招被他信手拈来，圆融贯通！

连环刀！刀光如潮，连绵不绝！

缠头劈刀！刀随身走，诡异刁钻！

上步横扫！刀锋如匹练，横扫千军！

转身斜劈！回旋借力，势若奔雷！

赵存心越打越顺畅，刀法如同行云流水，渐渐将典云褚笼罩在一片森寒的刀网之中！

“好刀法！好刀！” 典云褚眼中精光闪烁，一边沉稳挥剑格挡，一边忍不住赞叹。他的巨剑虽重，但在赵存心精妙的刀招和那把材质非凡的“天策”面前，竟占不到丝毫便宜！

“千刀禁！” 赵存心低喝一声，攻势骤然一变，速度再提！刀光瞬间变得更加密集、更加刁钻！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典云褚脸色微变，巨剑挥舞间竟显出一丝迟滞！赵存心的刀太快，太刁！每一刀都精准地指向他招式转换间的薄弱点！终于！

锵——！

一声悠长的金铁悲鸣！

典云褚手腕剧震，巨剑竟被赵存心一记妙到毫巅的“截刀式”击中发力节点，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擂台边缘！

典云褚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插在远处的巨剑，愣了片刻。随即，他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痛快！赵老弟，好刀法！我输了！心服口服！” 他大步走过去，轻松拔起巨剑，拍了拍赵存心的肩膀，力道沉重却透着真诚。“不过，第五层开始，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上面守擂的，可都是孔老大的亲传弟子，没一个好说话的！”

“典兄承让。” 赵存心收刀入鞘，对这位豪爽的巨汉也多了几分敬重。“对了，典兄，问个实在的，” 他压低声音，眼睛发亮，“那十层通关的五十万奖金…真给吗？不会赖账吧？”

“呃…” 典云褚被这直白的问题问得一噎，挠了挠他刺猬般的短发，憨厚地笑道：“这个…应该不会吧？武楼成立至今，还没人能闯过十层呢！真要是过了…别说五十万，说不定孔老大一高兴，直接收你当关门弟子了！” 他语气充满向往。

“孔老大？” 赵存心好奇追问。

武楼外，广场。

妈的，这两人怎么聊起天了？典云褚这傻大个在干什么了？”路人甲抱怨道。

“来人啊，给他们上茶，送个晚饭，顺便扛一张床过去吧？这么爱聊别回去了，留在这过年得了？”路人大哄道。

“有没有人管啊？都聊了半个小时了？我要看听月学姐。”

“喂喂喂！打完了就赶紧下一场啊！聊什么呢！”

“快看！典云褚还挠头傻笑！我的眼睛！”

“来人啊！给他们送壶茶上去！再搬俩马扎！我看他们能聊到天亮！”

“有没有人管管啊！这都聊了快半个钟头了！我要看听月女神啊！”

“卧槽！典云褚摸出烟了？！他要点上？！”

“再聊下去，怕不是要当场烧黄纸拜把子了？！”

“退钱！我们要看战斗！不是看相声！”

广场上的观众从最初的震惊到无语，再到抓狂，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咳咳…” 一个清朗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少年男声通过广播响起，清晰地压过了广场的喧闹，“第四层的两位同学…请注意控制时间。武楼是挑战之地，不是茶话会。再聊下去…扣学分哦。” 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调侃。

“哈哈哈！你们武院食堂阿姨手抖是真的？每次打肉都跟帕金森似的？” 第四层擂台上，赵存心被典云褚描述的趣事逗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典云褚也笑得直拍大腿：“可不是嘛！那手抖得，堪比五境武师运功！想多吃块肉，得靠眼疾手快外加念气预判！哈哈哈！”

……

第五层。

谷梁听月早已俏生生地立在擂台中央。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练功服，身姿窈窕，青丝如瀑，只用一根简单的玄铁玉簪挽起部分。一张小脸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肌肤吹弹可破，琼鼻樱唇，眉目如画。只是此刻，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她已经在这里干站了整整一个小时！

腿都站酸了！

那个该死的挑战者，居然在下面跟典云褚那个傻大个聊得忘乎所以？！

“烦死了！到底打不打啊！！” 谷梁听月终于忍不住，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声音娇脆，却带着浓浓的怨气。她拿出一个镶着碎钻的粉色通讯器，直接拨通：“喂！二师兄！你在广播室吗？赶紧！立刻！马上！再给我催一下下面那两个混蛋！再不上来，我把武楼拆了信不信？！” 说完，她气呼呼地把通讯器塞回精致的小挎包，抱着双臂，小脸绷得紧紧的。

广播室内。

端木贤看着监控画面里勾肩搭背、笑得跟傻子似的典云褚和赵存心，又看了看第五层擂台上那个快要原地爆炸的小师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傻大个…还没完了是吧？不就是帮你收拾了李明泉那个讨厌鬼吗？至于这么投缘？” 他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弧度，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用一种冰冷、缓慢、充满威胁意味的语调说道：

“典…云…褚……限你一分钟内…立刻…马上…出现在我广播室门口…否则…”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让那冰冷的威胁感弥漫整个武楼内外，“…我就‘请’孔老大…明天…亲自…找你‘切磋’…武艺…听清楚了吗？”

第四层。

“嘶——！”

广播里那如同九幽寒风般的声音，让正笑得开怀的典云褚浑身一个激灵！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孔老大亲自“切磋”？那画面想想都让他腿肚子转筋！

“赵…赵兄！对不住了！兄弟我…先撤一步！保重！” 典云褚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喊了一句，抓起巨剑，如同被鬼追一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地消失在下方。

赵存心看着典云褚狼狈逃窜的背影，哑然失笑。他收敛心神，顺着楼梯向上走去。越往上，那股无形的阵法压力就越发明显，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粘稠，体内的炼气流转也受到一丝滞涩。他默默运转功法抵抗着。“压制境界的阵法…第五层开始，对手就是真正的六境巅峰了…不过有这阵法在，理论上…还有得打。” 他心中盘算着，推开了第五层的大门。

踏上第五层擂台的瞬间，赵存心脚步猛地一顿！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然后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咚咚！咚咚！声音大得仿佛就在耳边擂鼓！

擂台中央，那个抱臂而立、小脸含霜的少女…正冷冷地朝他望来。

夕阳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观战窗，恰好洒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青丝如瀑，肌肤胜雪，眉眼如画，那是一种超越了凡俗的精致与灵动，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秀。尤其是那双含着薄怒的眸子，清澈见底，却又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锐气。

赵存心感觉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穿越两世，见过无数美人，但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悸动！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这…就是孔老大的亲传弟子？”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轰鸣：“这世上…竟真有如此神仙颜值？！”

“喂！下面磨蹭那个！” 谷梁听月看着愣在门口的赵存心，更气了。她扬起小脸，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可惜那娇脆的嗓音和鼓起的腮帮子，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只炸毛的奶猫。“看够了没有？！还不赶紧上来受死？！本姑娘等得花儿都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