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黑色商务车的全景天窗,杨小狐蜷在后排真皮座椅上刷着通告单,睫毛在平板电脑的冷光里投下细密阴影。波斯把暖风调高了两度,米璐突然指着导航惊呼:前面隧道淹了!
司机抹了把方向盘上的汗:杨老师,咱们得绕道丽思卡尔顿了。
杨小狐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丽思卡尔顿门口。
订两个套房。杨小狐头也不抬地划动行程表,把上回落在车里的剧本箱捎上。她不经意的扯松礼服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结痂的擦伤——前几天前吊威亚留下的纪念品。
小助理接过五百现金时,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雨点正砸在酒店旋转门的金铜门环上。大堂香氛混着潮湿的羊毛地毯气味让人不舒服。
2802总统套欢迎您。套房管家躬身递上热毛巾,行李随后送到。电梯镜面映出杨小狐揉着太阳穴的倦容。
王复生在玄关脱下鞋子,就听见主卧传来衣料摩挲声。杨小狐踢飞的高跟鞋撞在胡桃木衣帽架上,香礼服顺着象牙白脚踝滑落:“我先洗个澡”。他别过头时,浴室磨砂玻璃已漫起氤氲水雾。
波斯扒着迷你吧翻找蜂蜜,浴袍腰带松垮垮拖在地上:上个月在敦煌拍夜戏,冻得往戏服里贴暖宝宝,结果第二天全组起热疹......她突然举起玻璃罐看着王复生,王哥要不要调安神茶?
“哦,来一杯吧!”王复生揉揉鼻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感觉今天挺累的。
米璐整个人陷进沙发,举着手机给脚趾甲补色,雪白的大腿晃的王复生眼晕:最要命是吊威亚吃饭,武指总说仙女不能如厕,逼我们整天喝代餐粉。她晃了晃脚趾,看,甲片都劈了三次。
王复生盯着茶几上翻开的剧本,密密麻麻的批注从此处需补拍绿幕镜头威亚受力点偏移3cm,杨小狐的簪花小楷挤满页边。浴室传来吹风机轰鸣时,落地窗外闪过青紫色闪电,雨幕中的城市天际线如同浸泡在水族箱里。
浴室水声渐弱,杨小狐裹着浴袍赤脚踩在长绒地毯上。湿润发梢垂在锁骨处蒸腾着热气,浴袍系带松松垮垮搭在腰际,露出半截瓷白的小腿。她斜倚着门框擦拭头发时,浴袍领口滑落两寸,锁骨窝里还盛着未擦净的水珠。
都过来坐呀。她随手将湿毛巾抛向沙发,浴袍下摆随着抬臂动作掀起涟漪,酒店送的是哪年拉菲?
波斯瘫在单人沙发里看着酒瓶:03年的波尔多混酿,单宁应该......
管它呢。杨小狐踢开拖鞋蜷进主位,脚趾甲上残留的红色甲油斑驳脱落,去年在横店拍爆破戏,威亚钢丝把米璐大腿划出十厘米口子,血把三层戏服都浸透了,不照样喝医用酒精消毒?
王复生盯着面前骨瓷碗里的松茸汤,热气模糊了黑框眼镜。三个裹着同款白浴袍的女人围坐在水晶吊灯下,蒸腾的沐浴露香混着红酒橡木香。
王哥尝尝这个。波斯突然倾身布菜,垂落的浴袍领口闪过一抹阴影,看的王复生眼晕。
米璐噗嗤笑出声:上个月拍雨戏,小狐姐用您给的避水诀,气得导演直骂特效组偷懒。她掰着糖醋排骨的脆骨,油亮酱汁沾在嘴角,结果全组就我们妆发没花。
从老吕那里偷来的。
杨小狐晃着红酒杯突然踹了王复生一脚,玉雕似的脚背压在他膝头:装什么正人君子?上回渡雷劫,你撕我裙摆止血时可没这么规矩。
王复生扶正眼镜刚要开口,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柳七娘发来的山体滑坡照片里,盘山公路裂开三米宽的豁口,混着断树的泥浆正往悬崖下淌。
回不去了?杨小狐不知何时挨到他肩头,带着红酒气息的耳语擦过耳垂,上次你说水泥封心......她指尖划过他后颈,在命门穴轻轻一按,地府的鬼妻摸得到这里跳动的阳火吗?
波斯突然被酒呛了一下,米璐拍背的手僵在半空。三双眼睛在蒸腾的热气里交汇,窗外暴雨正敲打着二十八楼的观景玻璃,王复生疑惑的看着杨小狐。
你们玄门中人总爱说什么命犯桃花。杨小狐突然抓起醒酒器倒满四只酒杯,猩红液体溅在雪白桌布上可我这九尾狐转世的天生媚骨——她将冰凉的杯底贴上王复生发烫的耳根,不正是你渡劫要破的心魔?
“每次你说水泥封心...她指尖划过命门穴,指甲突然泛起妖异的粉光,可我这狐火专烧三昧真火。
王复生感觉这不是一般的饭局,他清了一下嗓子:”是不是一会儿会有一个叫项庄的汉子要舞剑了?“
杨小狐扑哧一笑:”你以为是鸿门宴啊,项庄没有,要不让波斯给你跳一个胡姬舞?”
……
没有项庄,但是波斯的舞蹈跳的不错。
“我得休息了,累了!”王复生打了一个哈欠。
杨小狐点点头:“王哥去睡吧,晚上别梦到我们。”
王复生哈哈一笑:“我水泥封心。”每一个人都听出他的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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