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助理那平淡无奇的话音刚落,台下好几位反应快的官员和专家已经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或计算器。其中一位来自工信部的处长,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跳跃,嘴里低声念叨着旁人听不清的数字和单位进行换算:
“河长四百公里,就是四十万米……宽一百米……淤泥厚二十米……体积是……八亿立方米?”
他输入了淤泥的大致密度,屏幕上跳出一个数字:“重量……十四点四亿吨?!”
紧接着,他调出初助理汇报的原始数据——“每公斤样品含金1.5克”。他开始进行最关键的一步计算:每吨淤泥含金量 = 1.5克/公斤 × 1000 = 1500克/吨 (1.5公斤/吨)。
然后,他将这个数字与总重量相乘:
总储量 = 14.4亿吨 × 1.5公斤/吨 = 21.6亿公斤。
当他意识到“21.6亿公斤”等于 216万吨 时,他的手指僵住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一长串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呼吸都为之一滞,差点一口老血喷在计算器上!
“二百一十六……万吨?!”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数字,声音虽低,却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了调,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216万吨黄金!
这个数字像一颗精神核弹,在在场每一个听懂其含义的人脑海中引爆了。全球地上地下的所有黄金加起来,估计也才 5.4万吨 左右!王复生这条河里的黄金,是整个地球储量的 四十倍!
这已经不是“富可敌国”了,这是 “富可敌球” !不,是富可敌几十个地球!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骚动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黄金将一钱不值:如此天量的黄金一旦涌入市场,全球金融体系赖以存在的金本位基石将瞬间崩塌,黄金将从硬通货沦为普通的贵金属,甚至可能比钢铁还不值钱。
所有稀有金属沦为白菜价:报告里那些钯、铂、铼、稀土……每一样的总储量都是以万吨甚至十万吨计。它们之所以稀有且昂贵,是因为在地球上难以富集。而在这里,它们像垃圾一样堆积在河底。现有的所有相关产业链、战略储备、国际贸易格局,都将被彻底摧毁。
它是“精矿”,不是“矿石”:最恐怖的点就在这里。在现实中,要获得1克黄金可能需要处理1吨以上的岩石,成本高昂,过程复杂。而王复生这河里的淤泥,每处理一吨,就能直接得到1.5公斤黄金和大量其他稀有金属。这种品位是现实世界中任何矿藏都无法比拟的,其开采成本和效率具有绝对的、碾压性的、颠覆性的优势。
这个规模的储量,其恐怖之处不完全在于“量”的绝对庞大,更在于 “质”的绝对碾压 和 “获取难度”的无限趋近于零!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王复生身上,但这一次,目光里已经不再是好奇或重视,而是一种混杂着极度狂热、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能够随时重塑整个现代文明根基的……神明,或者怪物。
王复生被这些目光看得心里发毛,他虽然对216万吨黄金没太具体的概念,但也知道那是多得不得了。他求助似的看向国处长,却发现国处长也惊讶地看着他,仿佛在说:“现在,你明白你送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眼看着会议室里的气氛因为那“216万吨黄金”的估算而走向失控,众人看向王复生的眼神都变得无比复杂,王复生自己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大家从那种不切实际的狂热计算中拉回来: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他声音不大,但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觉得吧,刚才那位同志算的数,可能有点……太理想化了。”
他用手比划着,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有说服力:“您想啊,一条四百公里长的大河,怎么可能从头到尾、河床底下全都铺满了二十米厚的淤泥呢?这不合常理嘛!上游水流急,石头多,根本存不住泥;中游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估摸着,顶多就是下游水流平缓的那一小段,才能慢慢淤积起一些泥来。是吧?”
他这番基于常识的解释,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脑中那即将颠覆世界金融秩序的疯狂画面。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刚才是被那惊人的数据冲昏头了。大家纷纷松了口气,交头接耳起来:
“对啊,怎么可能全是淤泥!”
“王同志说得在理,地理构造上就不支持。”
“就算只有十分之一,不,哪怕只有二十分之一的河段有淤泥,那也是不得了的财富啊!”
会议室里的气氛刚刚有所缓和,突然,专家席上“腾”地站起一位老者。这人约莫六七十岁,鼻梁高挺,嘴唇很薄,脸上刻满了的皱纹,一看就是位作风严谨、甚至有些刻薄的老专家。他目光如炬,直接盯住王复生,声音洪亮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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