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释云山确实不像带着立即动手的恶意,王复生便挥挥手,让护卫们散去。他对释云山说了句“跟我来”,便和国处长一起,领着这个不速之客走进了宅内,径直来到了夜扃和昼钥那间飘着酒菜香的小屋。
一进门,王复生扫了一眼桌上那颇为丰盛、却略显市井气的酒菜(花生米、鸡爪子、肘子之类),对那瓶廉价白酒更是皱了皱眉,直接对两个忐忑不安的门房说:
“这酒也太次了,配不上你俩今天的功劳。去,自个儿到后厨,就说我说的,拿瓶好的台子过来喝。”
夜扃和昼钥闻言,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其实……其实俺们就好这一口!” 一边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老爷没计较我们值班喝酒,更没把顾管家招来!
王复生和国处长在桌边坐下,示意释云山也坐对面。王复生发现,这小和尚坐下后,眼神就有点不受控制地往那盘酱肘子和烧鸡上瞟,喉头还微微动了一下。
“怎么,没吃饭?”王复生挑眉问道。
释云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老实回答:“贫僧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就过来了,确实……还未用斋饭。”
王复生顺手递过一双干净筷子:“饿了就先垫点。哦对了,你是出家人,不能吃荤吧?我让人给你弄点素菜来。”
释云山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呃……多谢王施主。不过……师尊在这方面管束不严,并未要求我们严格茹素。佛门亦有‘三净肉’之说,贫僧……可以吃一些的。”
王复生和国处长对视一眼,心里对那“妙谛妖僧”的门规又有了新的认识。王复生点点头:“那行,你自己随意,别客气。”
于是,在一种极其古怪的氛围下,释云山还真就拿起筷子,先是斯文地夹了一筷子凉拌海蜇,接着又尝了片烤肠,最后竟然对着那肥糯的酱肘子下了手,吃得颇为香甜,看来是真饿了。
一旁的夜扃和昼钥看得心头滴血,肚子里早已把这蹭吃蹭喝的和尚骂了八百遍:“这秃驴,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俺们兄弟俩的酒菜!”
王复生瞧见两个门房那副敢怒不敢言、眼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开口道:“你俩别瞅了,一会儿我让后厨再给你们送一桌更好的来。这点东西,就当招待客人了,你俩不会这么小气吧?”
俩门房一听,立刻转怒为喜,脸上堆起干笑:“哪能呢!老爷说的是!大师您慢用,慢用!” 心里却盼着这和尚赶紧吃完走人。
王复生不再理会他们,转而看向释云山,语气随意,眼神却锐利起来:“饭也吃了,酒……哦你不喝酒。那么,小和尚,现在能说说,你师父让你大老远跑来,除了送那俩‘核桃’,到底还想干什么了吧?”
刚才国处长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释云山,听到王复生这么一说,就插嘴道:“先让小师傅吃饱了再说。”王复生马上明白过来:哪有让客人满嘴饭说话的道理,于是也不多说,只是说道:“你先吃,吃饱了再说。”释云山感激的看了一眼两个,心里想: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恶人啊。”
待释云山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饭菜扫荡一空,又饮下一杯清茶顺气后,国处长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小师傅,你远道而来,不会就只是为了送上那两件‘别致’的贺礼吧?”
释云山闻言,赶忙又从僧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封牛皮纸信封,双手平举,恭敬地放在桌上,推向王复生:
“王施主,这是家师命小僧务必亲手呈予您的亲笔信,还请过目。”
王复生好奇心大起,但没有立刻去拿。他先是仔细看了看信封,又用手指捏了捏,确认没有夹带什么粉末、毒针之类的阴损玩意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拆开,取出了里面的信笺。
信纸是上好的宣纸,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甚至透着一股诡异的“宝相庄严”之感。内容如下:
王居士复生台鉴:
浮云一别,流水匆匆。贫僧妙谛,合十遥祝居士华宅永安。然身虽寄于异国为鬼,心却常怀建立人间佛国之宏愿。此志,虽百死其犹未悔。
为此夙愿,贫僧暂且栖身于缅北丹拓将军麾下。然,此獠不过一渡河之筏,暂借其力耳。缅人辈,蛮夷也,非我中华苗裔,身心垢重,五毒炽盛,实非载道之器,终难证菩提。
贫僧虽不容于故土,远遁边陲,然佛性岂分南北?慈悲焉有畛域?目睹丹拓此僚,竟敢奴役我中华子弟,充作猪狗,心中忿火如焚,五内俱焦!然时机未至,筏尚有用,故暂隐雷霆之怒,巧行菩萨低眉之术。
遂寻由头,假炼丹之名,取其麾下二园区头目——吴梭温、貌吞达之六阳魁首,以邪炼邪,以煞制煞,铸为此‘人头盂’,特献于居士案前,聊表寸心,亦彰天理循环之不爽。
所幸,天见怜见,使贫僧得遇佳徒释云山。此子乃果敢同盟军211旅之上士,身具慧根,性品纯良,犹未受红尘玷污,可堪雕琢。望居士念其赤诚,勿要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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