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万万没想到,就在“大叫驴”以为找到的这个偏僻小门无人把守之际,离这门不远的一间专供门房休息的小屋里,正上演着另一幕。
负责看守王府门户的两位门神——夜扃和昼钥,正窝在这小屋里。按规矩,昼钥管白天的六个时辰,夜扃管晚上的六个时辰,两人理应轮班。可如今太平年月,哪有那么多飞贼?何况王府的院墙都修得三米三高,顶上还做了防护,寻常人根本别想进来。久而久之,这哥俩儿的警惕性也就没那么高了。
眼下刚交戌时??
(晚上八点),没到白班和夜班的交接时分。夜扃笑嘻嘻地端着一个大托盘从厨房方向溜达回来,托盘里摆着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凉拌海蜇丝、一盘酱香鸡爪子、一个切好的酱肘子、一只油光光的烧鸡,还有一盘烤肠,最显眼的是中间那瓶白酒。
昼钥本来正半躺在床上刷着短视频,一看这阵仗,眼睛顿时亮了,嘴上却说着:“嘿!你小子胆儿肥了?敢偷摸喝酒?不怕顾管家知道了,请咱俩吃一顿‘竹笋炒肉’?”
话是这么说,他动作却一点不慢,利索地从床头柜里摸出两双筷子,用纸巾擦了擦,抢先夹起一片烤肠塞进嘴里,满意地嚼起来。
夜扃把吃食在小桌上一一摆开,拿起酒瓶,用牙熟练地咬开瓶盖,“噗”一声吐掉,给两个杯子满上:“放心吧!现在府里正宴客,忙得脚打后脑勺,顾管家哪有闲工夫查咱们的岗?再说,这光天化日的,哪个不开眼的敢往咱王府里摸?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味了嘛!”
昼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抿了一口酒,感慨道:“也是。老爷待人宽厚,从不苛扣咱们,这好吃好喝的供着。能来王府当差,真是做鬼都想不到能有这造化!哎,对了,那二十个小伙子呢?”他问的是地府送来那六百仆役中,专门拨给他们管理、负责夜间巡逻的那二十个生前是守城兵丁的汉子。
夜扃啃着鸡爪子,含糊地说:“我叫他们一起来吃点,嘿,你猜怎么着?一个个还瞧不上,说留着肚子等晚上宴席散了吃更好的!嘁,更好的?能有这酱肘子得劲儿?我就得意这一口!”
哥俩儿相视一笑,都觉得小伙子们不识货,又给自己斟上一杯,准备再美美地喝一口。
就在酒杯将触未触唇边的那一刻——
“窸窸窣窣……咚!”
一声极其细微,但绝不属于风声的摩擦声,清晰地从墙外那个小门的方向传了进来!
声音虽轻,但在夜扃和昼钥这等耳聪目明(毕竟非寻常人)的门房听来,却如同惊雷!
刚才还弥漫着酒菜香气和轻松气氛的小屋,瞬间安静下来。两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又带着几分“被打扰了雅兴”的恼怒眼神。
夜扃缓缓放下酒杯,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嘿……真他妈有不开眼的,敢来摸王爷家的门?”
此时,大叫驴,正像只笨拙的壁虎,双手死死扒着墙头,两条胖腿在空中胡乱蹬踹。他失算了——这墙从外面看着不高,可里面地基深,落差比他想象的大多了,双脚根本够不着实地。他这二百来斤的体重全靠臂力吊着,眼看就要坚持不住。
墙外那个同伙不明就里,还在压低声音问:“驴哥,啥情况?到底了没?利索点啊!”
“大叫驴”心里叫苦不迭,正慌得不行,突然感觉屁股下面被一根硬物稳稳地托了一下。就借着这点力,他心一横,松手跳了下去,“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揉着屁股刚想骂娘,一抬头,魂儿差点吓飞了——只见两个穿着旧式褂子、面色阴沉的老头,正一声不吭地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盯着他。其中一个老头手里,还拎着一根刚才顶他屁股的长竹竿。
“大……大爷……我……”大叫驴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二十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再次打破了周边的宁静。这次来了两辆警车,还是刚才那两位警察带队,但脸色比上次难看了十倍。二话不说,直接给“大叫驴”和他的同伙铐上了手铐。
“非法侵入他人住宅!这回证据确凿,没什么好说的了!带走!”警察的语气没有丝毫通融余地。
两人面如土灰地被塞进了警车。由于事实清楚,证据(人赃并获)确凿,倒也不需要王府的人再去派出所配合笔录。看着警车开远,夜扃和昼钥朝地上啐了一口,骂了句“晦气”,拍拍手,转身打算回屋继续他们那顿刚喝了一口的酒。
就在昼钥伸手要关上门的时候,从门前不远处一棵老槐树后,悄无声息地闪出一个人影。
两人定睛一看,竟是个和尚。这和尚看着年纪不大,眉目清秀,身穿一袭干净的红色僧衣,双手合十,举止从容。
只见他对着两位门房微微躬身,语气平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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