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了。” “‘老师’要见你。”
两条信息,像两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寂的潭水。
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明明灭灭。
自助银行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灯管持续的微弱嗡鸣。
他知道我的侦察行动。他知道我收到了信息。
他甚至知道,“老师”的反应。
这个未知号码的背后,到底是谁?是友非敌?
还是另一个更高明的垂钓者?
“老师要见我”。
不是询问,不是邀请,是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见,还是不见?
不见,意味着彻底转入地下,放弃陈浩这个线索,放弃探查“巢穴”和“老师”的机会,永远处于被动防御和猜测中。
而对方显然拥有找到我的能力和资源。
见,则无疑是踏入龙潭虎穴。
风险极高,但也是获取核心信息、化被动为主动的唯一途径。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腕表冰冷的屏幕。
体内的虫群异常安静,没有嗡鸣,没有躁动,只有一种近乎凝滞的警惕,仿佛遇到了值得全力应对的对手。
风险必须与收益对等。
我拿起手机,回复那个未知号码:“时间。地点。条件。”
没有称呼,没有情绪,直接询问最关键的三要素。
我要看看对方如何回应。
等待回复的几分钟里,我快速清除了自助银行内可能留下的所有痕迹,包括地上的微量尘土和门把手上可能残留的皮屑。
谨慎是生存的第一法则。
手机终于再次震动。
“明晚十一点。钟表厂正门。独自一人。你安全,陈浩安全。”
时间给得很紧。地点是对方的核心地盘,嚣张至极,也是一种实力的展示。
条件…“你安全,陈浩安全”,这句话值得玩味——既是保证,也是威胁。
我的安全与否,似乎与陈浩的状态直接挂钩?或者暗示如果我不合作,陈浩就会不安全?
更重要的是,对方默认了我已知道钟表厂是真正巢穴的事实。
我最后回复一个字:“好。”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言多必失。
离开自助银行,我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绕了几圈,换乘了两次公共交通,最后钻进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型连锁超市。
这里人流密集,监控死角多,是思考和准备的好地方。
在货架间慢慢走着,我大脑飞速运转。
明晚十一点。钟表厂正门。独自一人。
这是一个标准的“请君入瓮”的局。
对方占据绝对地利优势,必然布下天罗地网。
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及…尽可能多的准备。
首先,不能真的“独自一人”。我需要后援,哪怕只是最低限度的。
我走到电子产品区,假装浏览手机配件,用一台展示机快速登录了一个加密通讯频道,留下一条定时发送的信息,收件人是奶奶的那个加密邮箱。
信息内容只有一组代码和明晚十一点三十的时间戳。
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我没有发送解除信号,这条信息会自动发出,奶奶会知道我最可能的位置和处境。
这是最后的保险。
其次,装备。
对方肯定会有扫描和搜查,明目张胆携带武器或特殊装备等于自曝。
我需要更隐蔽的东西。
我在超市买了以下东西:一包最大号的缝衣针(不同材质)、几盒口香糖(特定品牌,胶基有用)、强效薄荷糖、一小瓶高浓度酒精、一把普通的多功能刀具、一包气球、一卷透明胶带、一盒铁粉补充剂(给贫血患者用的)、还有几块巧克力。
结账后,我走进超市的残疾人卫生间,反锁门。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利用这些看似普通的物品,快速制作了几样小东西:
· 探针:用多功能刀具打磨缝衣针,使其更加尖锐,部分浸泡在酒精薄荷混合液中,制作成一次性的能量感应针和简易麻醉针。
· 干扰球:将口香糖胶基与铁粉、碾碎的薄荷糖混合,搓成小球,用气球薄膜包裹。必要时捏爆,能瞬间释放干扰性的能量波动和刺激性气味。
· 高能巧克力:将巧克力融化,混入超剂量的咖啡因提纯物和特殊香料(来自我始终随身携带的极小量家族秘药),重新凝固。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反应速度和体能,但副作用很大。
· 信息素标记:利用自身血液混合酒精,制作成极微量的信息素标记液,藏于指甲缝内。必要时可留下只有我自己或特定虫群能追踪的痕迹。
这些不是武器,更多是工具和干扰项,便于隐藏,也难以被定义为武器。
准备完毕,我将所有物品分门别类藏在身上各处:探针插在内衬缝线里,干扰球塞进袖口暗袋,巧克力放入外套内兜,信息素标记已就位。
走出超市时,天色已蒙蒙亮。
我像一个通宵购物疲惫归家的学生,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融入了清晨最早一批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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