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撕裂了幽冥古寺亘古的沉寂。烟尘碎石如怒涛般席卷着狭窄的甬道,撞击在两侧布满诡异蚀刻的漆黑石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祂死死盯着前方。烟尘散开处,并非畅通无阻的出路,而是一片被无形力场笼罩的、由巨大碎石构成的庞大坟丘。
在那坟丘的中心,隐约可见一抹深沉的青铜色轮廓,被混乱的能量与尘埃包裹,散发着不祥而压抑的气息。
“该死!”
龙人低沉地咆哮,声音在逼仄的空间内回荡,带着积郁千年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祂能感觉到,那碎石堆的中心,正是禁锢着祂部分记忆的关键节点,也是这幽冥古寺中一处凶险异常的禁制核心。
“破除禁制,开——!”
随着这声仿佛来自洪荒的怒吼,龙人巨大的手掌裹挟着撕裂空间的力量,狠狠向前挥出!
刹那间,祂身后的虚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开,数道纯粹由毁灭性能量凝聚而成的巨大光锥凭空显现。
“去!”龙人一声断喝。
“咻!咻!咻——!”
光锥化作一道道撕裂虚空的流星,带着焚尽万物的决绝,拖曳着长长的光尾,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悍然撞向那守护着碎石堆、守护着青铜古钟的无形防御罩!
嘭!嘭!嘭!咔啦啦——!
撞击的瞬间,并非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一种令人心脏骤停的沉闷轰鸣。
防御罩显形了!
那是一层半透明的、流淌着无数细密银色符文的能量壁垒。光锥的尖端与壁垒接触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甬道内残余的碎石碾成更细的齑粉,烟尘再次冲天而起。
光锥如同撞上铜墙铁壁,前进之势被硬生生遏止!
刺耳的摩擦声尖锐得能刺穿耳膜,光锥剧烈旋转,试图钻透那层看似薄如蝉翼却坚逾精金的屏障。
防御罩上的符文疯狂闪烁、明灭,如同暴雨中的烛火,将巨大的冲击力层层化解、分散到整个罩壁。
每一次光锥的冲击,都让防御罩向内凹陷,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却又在符文流转间顽强地恢复原状。
噼里啪啦!
僵持仅仅持续了数息。防御罩的反击机制被彻底激发!
那碎石堆仿佛活了过来,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小如拳头,大如磨盘——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加速,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又如同倾泻而下的陨石暴雨,带着恐怖的动能,狠狠砸向那些正在艰难突破防御罩的光锥!
碰撞!粉碎!湮灭!
密集到无法分辨的撞击声连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死亡交响。绝大部分光锥在这内外夹击的毁灭性打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瞬间爆裂开来,化作漫天飞舞、迅速消散的光屑。
刺目的强光伴随着石块爆碎的烟尘,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如同炼狱。
但是,仍有几道最为凝练、速度最快的光锥,在防御罩因承受巨量攻击而出现能量流转迟滞的细微瞬间,险之又险地擦着防御罩的边缘,如同游鱼般滑了进去!
轰!轰!轰——!
这几道漏网的光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轰击在碎石堆的核心区域!剧烈的爆炸接连响起,碎石被炸得四处飞溅,烟尘弥漫。
在那一片混乱与毁灭的中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撼动了,一股更古老、更狂躁、更令人心悸的气息开始弥漫。
当爆炸的余波和飞扬的尘埃稍稍平息,碎石堆的中心景象终于显露。
一座约莫丈许高的青铜古钟,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它并非由基座支撑,而是被数根闪烁着幽暗光泽、非金非木的粗壮绳索,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悬挂着。
绳索的一端深深扎入上方坚硬的石壁穹顶,另一端则牢牢连接在古钟顶部的钮环之上。绳索表面同样铭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强大的束缚与传导之力。
古钟的钟体布满了斑驳的铜绿,诉说着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
但此刻,它通体正散发着一种极其诡异而狂躁的暗红色光晕,如同凝固的血液在沸腾。
钟壁之上,并非精美的图案,而是无数扭曲、混乱、仿佛被强行糅合在一起的古老符箓。这些符箓并非静止,它们如同活物般在钟壁上疯狂蠕动、重组、变幻!
每一秒,都有全新的、充满杀伐之气的符文被刻画出来,又迅速崩解重组,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空间的能量乱流,疯狂地冲击着四周残余的禁制能量。
钟体本身也在微微震颤,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仿佛一头被强行束缚的洪荒凶兽,随时可能挣脱枷锁,带来彻底的毁灭。
“钟鸣阵——!”
看到这古钟真容,感受到那狂乱符文散发出的熟悉又致命的杀气,龙人脑海中那片混沌的记忆迷雾仿佛被一道惊雷劈开!
“‘《归墟》有载:’钟鸣环法,以血祭钟。此生杀气,十不存一。若以古钟祭,威力可大成。凡生灵所踏之处,皆以杀气诛心,应而灭之。若想局破,必先寻其钟声。加以破之,即可生还。’” 龙人低沉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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