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斯、拉格夫、戴丽三人站在通往学院核心区域的巨大拱门下。破晓的微光勉强驱散了些许夜的深沉,给古老的石雕镀上一层朦胧的银灰。经历了一夜的生死搏杀、惊世秘闻与南丁夫人那里的“奇迹”疗伤,他们此刻的心情,就如同这天色——混沌未明,却已迫不及待地渴望着驱散阴霾的光明。
“呼……妈的,总算活过来了!”拉格夫用力伸展着筋骨,新生的力量如同奔腾的岩浆在肌肉下涌动,让他忍不住对着微凉的空气狠狠挥出几拳,带起“呼呼”的破风声。“南丁夫人的药膏简直是要命的酷刑,”他咧嘴笑着,粗犷的脸上还残留着昨夜战斗留下的污迹和几道浅痕,“但这效果……啧啧,跟脱胎换骨似的!老子感觉现在能一拳打穿训练场的墙壁!”他兴奋地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
戴丽轻轻活动着前不久才曾经骨折、如今却完好如初甚至更显灵活的肩膀,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感。她的目光越过晨曦中的庭院,投向学院深处那座如利剑般刺向天空的最高塔楼——院长办公室的方向,眉头却微微蹙起:“力量是回来了,但心里的石头反而更沉了。我们必须立刻把科尔森教授的事情告诉帕凡院长和希尔雷格教授!”她的声音清冷而急切,“妮娜前辈沉睡前的托付,亨克的牺牲,还有他取走的‘霜之核’和‘春之叶’……费腾下一步的行动,绝对远超我们的想象!”
兰德斯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中那枚冰凉沉重、仿佛蕴含着不祥诅咒的“腐朽金苹果”。妮娜沉睡前那绝望而恳切的嘱托,如同冰冷的烙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走!直接去院长办公室!刻不容缓!”
然而,当他们急匆匆穿过寂静的庭院,赶到帕凡院长那座爬满常青藤、古朴而威严的塔楼前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扇紧闭的橡木大门。冰冷的黄铜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精致小巧、刻有学院徽记的胡桃木牌,上面一行清晰的铭文如同冷水浇头:
“休息日,非紧急事务请勿打扰。”
“休……休息日?”拉格夫挠了挠他那头乱糟糟、如同火焰般张扬的红色短发,粗犷的脸上写满了错愕和荒谬,“这么巧?院长和那些老教授们也需要休息的吗?他们不是应该像地缚灵一样,整天都泡在学院里来来回回的吗?”他不信邪地走上前,用肩膀使劲顶了顶厚重的大门,门扉纹丝不动,只发出沉闷的抗拒声。
戴丽上前一步,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块冰冷的木牌,指尖传来木质特有的凉意。她侧耳,屏息凝神倾听片刻,门后一片死寂,只有庭院里晨风吹拂藤叶的沙沙声。“看来是真的。大部分教授今天应该都不在学院核心区了,具体去向不明。希尔雷格教授的训练室那边……恐怕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兰德斯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冰窟。一种强烈的、令人窒息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他。妮娜和亨克的沉睡,费腾的消失,就像一连串不详的警示钟,敲响在事件的边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学院的管理层也“休息”了?这巧合,精准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插他紧绷的神经,让他感觉积蓄的力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难受。
“啧!”拉格夫看着兰德斯紧锁的眉头和戴丽凝重的侧脸,用力拍了拍兰德斯的肩膀,试图用他那惯常的、粗线条却充满力量的逻辑来打破沉闷,“嘿,哥们儿!愁眉苦脸个啥劲?帕凡院长和希尔雷格教授,那可都是跟科尔森教授一个时代的老怪物!费腾那点‘小毛病’,他们能不知道?该做的提防,怕是早八百年就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他双手叉腰,挺起胸膛,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笃定模样:“你想啊,院长那是什么人?老狐狸中的老狐狸!眼睫毛都是空心的!希尔雷格教授?那眼神冷得跟万年玄冰似的,老子跟他学了这么久,有时候对上眼都心里发毛!费腾那家伙,就算变成只苍蝇想溜进来搞事,估计都瞒不过他们的法眼!他们既然敢放他回来当教授,手里肯定捏着能把他按死的后手!说不定这会儿就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盯着他呢!咱们现在火急火燎地冲过去喊:‘院长大人!科尔森教授有问题!’,搞不好人家就眼皮都不抬地回一句:‘哦,知道了,你才发现?’,那多尴尬?脸都丢光了!”
戴丽听着拉格夫那略带夸张却直指核心的分析,虽然觉得他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乐观,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中蕴含的冷酷现实。她看向兰德斯,清冷的眸子带着理性的光:“拉格夫虽然说得糙,但道理没错。帕凡院长他们与科尔森教授渊源太深,对他的了解远超我们想象的维度。如果他们至今都没有采取更激烈的行动,要么是证据链还不够完整,要么就是有更深层次的制衡或布局,或者……他们自信一切尽在掌握。我们现在贸然去报告,如果院长他们早有准备,我们确实改变不了什么;如果他们都没防住……”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凭我们三个又能改变什么呢?除了徒增恐慌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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