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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兽神轰 第117章 谍战版骑马打仗(下)

作者:粉蒸肉豆腐 分类:奇幻 更新时间:2025-11-17 16:26:57

“呜嗷——!”

一声刻意拖长、充满了蛮荒与挑衅意味的呼哨,如同灼热的刀锋,骤然切开了幸运大街上空沸腾的喧嚣。随着拉格夫的这声信号,早已在矿汽城那巨大、装饰着齿轮、蒸汽管道与闪亮矿晶的花车两侧蓄势待发的四组人马,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开了锅!

戴丽此刻正在被本院两名体魄的女生稳稳托起,轻盈地骑跨在她们并拢的、如同岩石般稳固的肩上。她的身姿挺拔如雪山上的冷杉,冰蓝色的长发梳成利落的发辫,垂在肩后。阳光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和那双仿佛蕴藏着极地风雪的淡蓝色眼眸上,竟让她呈现出一种与周围热烈氛围格格不入的、冰雪女王登临般的高洁与冷冽。

她的目光,看似跟随着游行节奏流转,实则早已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飞速扫过左侧涌动的人潮。很快,她锐利地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挎着陈旧菜篮、穿着寻常亚麻布长裙的“中年妇女”。那妇女看似在仰头观看花车,但她的眼神却像盘旋在高空的鹰雕,锐利、冷静、不断地、系统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花车上的关键人物和游行队伍的护卫力量薄弱点。她与周围那些纯粹沉浸在节日喜悦中的市民形成了鲜明的、近乎刺眼的对比。

“嘿!菲斯塔学院的神经妞!敢不敢来比划比划,看看是你的幻术快,还是我的拳头硬?”一个张扬自信,带着些许沙哑磁性的女声从花车另一侧响起,如同火焰般灼热,瞬间吸引了附近不少目光。发声者是薇薇·塞隆,来自索菲亚学院。她同样被两名同院女生扛在肩上,不同的是,她是直接站在了两位“底座”紧紧交握的手掌之上,身姿挺拔如标枪,火红的半长发如同跳跃的火焰。她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带着颐指气使的高傲,直指向对面的戴丽,微微扬起的下巴和挑起的眉梢,充满了战斗民族特有的、毫不掩饰的挑衅意味。

“怕你不成?索菲亚的暴力女!”戴丽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蕴含“怒意”的娇叱,冰蓝色的发辫在空气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她轻轻用脚跟磕了磕身下“坐骑”的肩膀,两名菲斯塔女生会意,立刻发出一声低吼,迈开稳健的步伐,扛着她们的“女王”向前冲去。几乎同时,薇薇也娇叱一声,指挥着她的“坐骑”迎上。

两拨“骑兵”隔着那辆缓慢行驶、喷吐着白色蒸汽、发出低沉轰鸣的矿汽城花车,上演了一出“狭路相逢”。金属与木质的车体,装饰着闪烁的矿晶,成了这场即兴“对决”最华丽的背景板。薇薇率先“发难”,隔着数米的距离,虚张声势地凌空一脚,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踢向戴丽的面门。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力量感,引得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和口哨声。

戴丽则展现出菲斯塔学院特有的优雅与精准,她纤细的腰肢如同风中柳条般轻轻一摆,看似惊险实则从容地“闪避”开这记攻击。同时,她的右手并指如刀,闪电般自下而上“切”向薇薇那虚踢而来的脚踝,动作迅捷而凌厉,带着一种舞蹈般的美感。

两人在各自同伴的肩头之上,缓缓靠近,你来我往,拳脚生风。她们的攻击看似迅疾华丽,招招凶险,实则都巧妙地控制着距离和力道,如同早已排练过无数遍的舞台剧双人舞。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每一次看似凶险的反击,都引动着附近围观人群的情绪。叫好声、口哨声、善意的哄笑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开始为她们呐喊助威,气氛一时间被推向了**。人群的注意力,被这精彩绝伦的“美少女对决”牢牢吸引,几乎无人留意到其他角落正在发生的细微变化。

几个回合后,薇薇在与戴丽一次手掌交错的瞬间,故意卖了个“小破绽”,格挡的动作慢了半拍,胸前空门微露。戴丽冰蓝色的眼眸中精光一闪,仿佛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她的右手掌心,一丝极微弱却故意弄得很显眼的赤色能量气旋一闪而逝——这纯粹是为了视觉效果而形成,没有任何实际杀伤力——随即,一掌看似凌厉地印向薇薇的肩头。

“哎呀!”薇薇配合地发出一声夸张的、带着痛楚的惊呼,身体剧烈地一晃,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力道,在同伴肩上摇摇欲坠。

就在薇薇身体晃动,导致两人接触点产生微妙变化的瞬间,戴丽的“重重”一掌仿佛因为用力过度而失去了着力点,连带着她的腰身以及脚下“坐骑”的平衡都被打破。她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充满“惊慌”的短促惊呼,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吹折的冰凌,向着侧前方——那个挎着菜篮的“中年妇女”所在的方向——“摔”了出去!

这坠落的过程,在戴丽高度集中的精神力感知下被有限度的拉长、慢放。她能清晰地看到目标妇女似乎察觉到了头顶的异常,那鹰隼般的眼神猛地从扫描环境中收回,警惕地向上抬起,扫向空中失控坠落的自己。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周围人群脸上惊愕的表情、甚至远处花车上齿轮转动的细微咔嚓声,都变得异常清晰。就在她的视线即将与目标那充满警惕和审视的目光相接触的刹那——

戴丽眼中寒芒暴涨!如同极地夜空中最凛冽的星辰!

高度凝聚的无形精神力,在她的精准操控下,压缩成一根肉眼无法察觉的、冰冷至极的尖锥!无声无息,却又迅如闪电!沿着对方刚刚抬起的视线轨迹,逆流而上,精准无比地刺入那双充满警惕的双目,沿着视神经,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刺大脑皮层下某个特定的、负责维持意识清醒的核心脑域!

“呃……”目标妇女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被周围喧嚣完全掩盖的闷响。她眼中锐利的光芒瞬间涣散,如同被搅乱的池水。脸上刚刚凝聚起的警惕和惊疑表情彻底凝固,仿佛变成了一张僵硬的面具。她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骨骼和力量,软软地、面条般向着前方——恰好是戴丽“勉强”调整坠落姿态,即将安然落地的位置——扭转着瘫倒下去。

“哎哟!”戴丽足尖刚一点地,便顺势发出一声带着痛楚和惊慌的“惊叫”,看似手忙脚乱地伸出双手,前去搀扶那个正向自己倒来的“昏迷”妇女。目标软绵绵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她相对单薄的身躯上,带来一股沉甸甸的冲击力。而在这一瞬间的接触中,那只挎着菜篮的右手,其掌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凉而粘腻的触感,在戴丽裸露的、白皙的小臂皮肤上,重重地擦过。

那感觉,就像不小心沾到了一点刚刚开始融化、尚带冰碴的粘稠冰淇淋,或者某种特殊的冷却凝胶。戴丽只觉得皮肤接触点传来一阵短暂的、令人不适的微凉与粘滞感,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中掠过一丝本能的厌恶,但此刻容不得她细想。她立刻顺势用力,“扶”住目标彻底失去意识的身体,让她维持着一个不会太过引人怀疑的、像是突然晕厥或脚软的姿势,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瘫坐在地。

“大婶!大婶你没事吧?撞到您了吗?没关系吧?”戴丽蹲下身,语气充满了伪装出来的焦急和关切,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附近几个被这小小“意外”吸引,投来关切目光的市民听到。很快,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又被花车上重新开始的、更加喧闹的机械傀儡表演吸引了过去,只当这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几乎在戴丽与薇薇“对决”的同时,游行队伍的前端,另一场“冲突”也进入了白热化。

“兰德斯!你个娘娘腔的软脚虾!来啊!正面硬刚啊!吃老子一记泰山压顶!”拉格夫那如同炸雷般的吼声,甚至短暂压过了喧嚣的鼓乐。他被矿汽城的两个身材壮硕如铁塔、浑身肌肉虬结的同伴一前一后扛在肩上,粗壮的手臂分别搭在两人的头顶,那姿态不像骑兵,更像是在驾驭一辆充满了原始力量感的人形坦克。这三人组发出嗷嗷的、充满了野性的战吼,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在人群边缘相对不那么密集的区域横冲直撞,目标直指兰德斯组。

“哼!怕你啊!没脑子的红毛猩猩!今天就把你捶回石器时代!”兰德斯还在队伍中段,正被尘埃镇的高个男生和钓鱼河镇的敦实男生扛在肩上,叉着腰,做出各种夸张挑衅动作“耀武扬威”地毫不示弱地向拉格夫反唇相讥。不等话说完他就指挥着座下的“坐骑”,主动迎上前去。

两队“骑兵”在人群爆发出的更大声的起哄和呐喊声中,沿着游行队伍外侧留出的、供工作人员通行的狭窄通道,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对冲”!气势汹汹的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仿佛小型猛犸象在奔跑。

距离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迅速拉近!眼看就要撞在一起,兰德斯在肩头怪叫一声,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猥琐且欠揍的笑容,身躯猛地一扭,右手五指弯曲成爪,作势直掏拉格夫的下三路,口中大喊:“看老子绝招!猴子偷桃!”

“我靠!你丫敢玩阴的!”拉格夫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同时,他打出了一个极其隐蔽、只有扛着他的两位矿工兄弟才能意会的手势。下一秒,在两位“底座”心领神会的默契配合下,拉格夫那壮硕的身体猛地向后做出一个幅度夸张到几乎要折断腰椎的极限后仰躲避动作!

就在他后仰到极致、全身重心完全失衡、几乎与地面平行的瞬间,扛着他双腿的那位矿工兄弟适时地发出一声浮夸的“哎哟!”,仿佛再也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倾斜的力道,两人“同时”松开了手!

“啊——!我滴妈呀!”拉格夫暗中在两人发力抬起的双掌上用力一蹬,借此获得了额外的初速度,发出一声凄厉到足以赢得任何戏剧奖的“惨叫”。他那壮硕如成年棕熊般的身躯,此刻仿佛真的化作了被巨型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带着惊人的动能和一道堪称完美的抛物线,朝着他早已用眼角余光锁定的目标——那个混在矿汽城支持者人群中,穿着矿工服,戴着矿工帽,眼神却阴鸷如毒蛇、正假装兴奋地挥舞帽子,实则不断靠近花车关键位置的男子——呼啸着、势不可挡地砸落下去!

目标男子只觉得头顶光线一暗,一片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他下意识地惊愕抬头,瞳孔中只来得及倒映出拉格夫那张隐藏在极度“惊恐”表情之下,嘴角却勾起一丝扭曲狞笑的胖脸,以及那在视野中不断放大、如同山岳般压下来的庞大身影。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伴随着骨骼承受重压的细微“嘎吱”声,清晰地传入附近几人的耳中。

拉格夫结结实实地、全身重量毫无保留地砸在了目标男子的身上。两人如同被保龄球全中击倒的球瓶,化作滚地葫芦,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目标男子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双眼瞬间翻白,胸口遭受的恐怖挤压和撞击让他当场彻底晕厥过去。而拉格夫则一边“痛苦”地、中气十足地“哎哟哎哟”惨叫着,一边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笨拙地爬起来,用力揉着自己的后腰和屁股:“摔死老子了!骨头都要散了!兰德斯你个叉叉的王八蛋!竟然给老子玩这种下三滥的阴招!老子跟你没完!”

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目标男子在晕厥前软垂下来的右手,其手掌上似乎提前涂抹了某种无色无味、质地奇特的物质。在拉格夫翻身爬起,与他身体发生摩擦时,那只手掌隔着拉格夫那身被汗水浸透的深蓝色、质地粗糙的学院制服,在他宽厚结实的后背上,重重地、完整地蹭了过去。拉格夫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特别的摩擦感,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用力刮过。但他下意识地以为是摔倒时蹭到了地面的碎石,毫不在意地反手拍了拍背后的灰尘,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兰德斯。

“解决”了拉格夫这个“心腹大患”,兰德斯被两位同伴高高扛起,在队伍后端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手臂,仿佛一位刚刚赢得了角斗胜利的凯旋英雄,接受着道路两旁观众们更加热烈的欢呼和笑声。然而,他那双看似充满得意和戏谑的眸子深处,却冷静得像两口深井,锐利的目光如同经验丰富的猎鹰,早已牢牢锁定了几十米外,街角一处相对阴暗的角落。那里,一个穿着灰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正斜靠在一家早已关闭的店铺卷帘门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脑袋低垂,仿佛因为清晨的困倦而在打着盹,与周围狂热的环境格格不入。

“兰德斯!受死吧!我要为拉格夫报仇!”薇薇·塞隆那充满了“怒气”的娇叱声,如同约定好的信号,适时响起。她和她的两名索菲亚女生“坐骑”,如同鬼魅般突然从花车另一侧的高速冲了出来,以惊人的速度闪现到兰德斯组的面前!薇薇在同伴肩头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火红的短发如同燃烧的火焰,目标直指刚刚“击败”拉格夫,正“得意忘形”的兰德斯。

“我的妈呀!”兰德斯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脸袭击”吓破了胆,发出一声极其夸张、甚至带着破音的怪叫!就在他发出叫声的同时,扛着他的尘埃镇高个男生和钓鱼河镇敦实男生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在兰德斯双腿猛地做出惊吓蹬踏动作的瞬间,两人同时爆发出低吼,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向上猛地、高高地一托一抛!

兰德斯的身躯如同被强劲的弩炮发射出去,凌空跃起了接近两米的高度!这突如其来、违背常理的夸张“大跳”,瞬间吸引了附近几乎所有人群的视线,引发了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和哗然。

跃至最高点的瞬间,兰德斯的身体在半空中以一种近乎体操运动员的柔韧和精准,强行扭转!面朝向了街角阴影处的那个目标!而他的左手手腕,在宽大袖口和身体扭转角度的完美掩护下,极其隐蔽地、微不可察地一抖!

一道近乎完全透明、在喧嚣环境下细不可闻破空声的、细若游丝却极具韧性的粘性能量线,如同黑暗中毒蛇吐出的信子,无声无息地从他腕间那枚看似装饰品的青金石手环上激射而出!速度奇快!角度刁钻!时机狠辣!

“咻——!”

微弱的空气撕裂声被欢呼声淹没。那道透明细丝以毫厘不差的精准度,瞬间绕上了阴影中那名男子的脖颈,并且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缠绕数圈,骤然勒紧!

“呃……嗬……”男子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吊住。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本能地抽出,疯狂地去抓挠自己的脖子,试图扯开那看不见的夺命丝线。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断断续续的窒息声。因为缺氧和极致的惊恐,他的眼睛死死瞪圆,眼球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兰德斯在细丝绕紧的瞬间,借助下落的势头,手臂猛地向下一扯!

巨大的拉扯力作用下,男子被勒得双脚瞬间离地,彻底失去平衡,如同一条被钓竿强行提起的鱼,向前方踉跄扑倒!

“噗通!”

而与此同时,完成了这一切的兰德斯,也“恰到好处”地“失去”了空中平衡,姿态狼狈不堪地从半空摔落下来,踉跄了好几步,最终“恰好”一个趔趄,扑倒在那名正在地上痛苦挣扎、窒息的目标身边。

“对不起!对不起!天哪!我不是故意的!吓死我了!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兰德斯惊慌失措地大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歉意和“恐惧”。他立刻扑上去,“手忙脚乱”地试图搀扶地上的“伤者”。在外人看来,他是在焦急地帮助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受伤的陌生人。但实际上,他用力按住对方剧烈挣扎的身体,同时巧妙地用膝盖顶住对方的后腰枢纽,以专业的格斗技巧瞬间压制了对方可能的一切反抗,直到确认其因窒息而暂时失去意识,瘫软下去。

在目标因窒息和惊恐而剧烈痉挛、挣扎的最后时刻,他的右手徒劳地在空中乱抓,手指无意识地、反复地、在兰德斯用力按住他时,在其深蓝色学院制服的上臂衣袖处,狠狠地抓挠、蹭擦而过。兰德斯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完美地压制目标、如何不着痕迹地收回能量细线、以及如何维持自己“意外肇事者”的伪装上,他只感觉到对方挣扎时布料被拉扯的触感,完全未曾留意,也更不会觉得目标这看似垂死前的无意识活动,有什么特别的异常。

就在兰德斯那记惊世骇俗的“大跳”吸引了街道这一侧几乎所有注意力的同一精确刹那,游行队伍后段,右侧稍远处,一个穿着普通灰色夹克、看起来像是游客或者本地纪录片爱好者的中年男人,正举着一个平板光屏,认真地拍摄着矿汽城花车上那些精巧的机械结构。

他脚下,那片因为周围建筑遮挡而显得有些模糊的影子,似乎极其轻微地、不规则地荡漾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涟漪刚刚泛起就瞬间平复,连万分之一秒都不到,快得超越了人类视觉捕捉的极限。

下一秒,变故陡生!

这名中年男人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右腹部的肝脏位置。他脸上原本因为拍摄到精彩画面而洋溢的兴奋表情瞬间凝固,转而扭曲成一种极致的痛苦与茫然。他的瞳孔在不到半秒钟内急剧放大,失去了所有神采。手中的平板光屏无声地从指间滑落,“啪”地一声掉在脚下松软的草地上。而他整个人,则像是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和意识,不受控制地、直挺挺地向后软倒下去。

在他的后背即将重重砸到身后一名正抱着孩子、踮脚观看游行的年轻母亲时——

一只戴着哑光黑色战术手套的手,如同从虚空中探出,又仿佛一直就在那里等待着。这只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有力地、精准地扶住了中年男人瘫软的腋下,将他那至少重达七十公斤的沉重身体,以一种举重若轻的姿态,轻轻一带,巧妙地改变了倒下的方向,让他向着旁边一处相对空旷、没有行人的草地缓缓瘫坐下去。最终,他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胸前,呼吸微弱但平稳,就像一尊突然被切断了电源的精密玩偶,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整个过程的持续时间,短得几乎让人产生幻觉。周围的人群,包括近在咫尺的那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大多只觉得身边好像有人突然站不稳晃了一下,随即就被可能是同伴或好心人扶住,坐到地上休息了。他们的视线只是短暂地被这微小的骚动吸引,立刻又被花车上更加精彩纷呈、声光效果十足的机械表演牢牢抓了回去。

不远处,一个售卖彩色气球和荧光棒的不起眼小摊旁,莱因哈特教授的身影,如同逐渐褪色的墨水画,从空气的波纹中重新凝聚成形。他背对着事发现场,微微侧身,仿佛只是一个被游行吸引而驻足观看的普通学者,风衣的领子竖着,遮挡了部分侧脸。他隐藏在普通眼镜下的微型监视器,已经通过远程扫描,确认了目标的生命体征——深度昏迷状态,各项生理指标平稳,无立即生命危险,肝脏部位有符合预期打击模型的轻微内出血和神经痉挛。一个简短的、加密的回收指令,已经无声地发送给了伪装成医疗志愿者的支援小队。

然而,教授那双隐藏在镜片后、如同千年寒冰般冷静的灰色眼眸,透过人群的缝隙,再次落在那名瘫坐在地的目标身上时,一丝极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困惑,如同水底的暗流,悄然掠过他古井无波的心境。

目标在肝脏遭受无形重击、剧痛瞬间剥夺其意识的刹那,那只原本应该因为神经反射而软垂下来的右手,其动作轨迹……似乎有点过于刻意了?那极其轻微、如同垂死挣扎般向上抬起的动作,用手掌的外侧边缘,在他扶住对方腋下、提供支撑的那一瞬间,极其精准地、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般,在他覆盖着轻薄却坚韧的纳米作战服的小臂位置,轻轻“拍”了一下?

这个动作,在那种本应只有剧痛和意识丧失的情况下,显得如此多余,如此不合逻辑,如此违背人体神经反射的常理。

仿佛……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在彻底被关闭之前,执着地、不受干扰地完成了最后一个指令。

一丝冰冷彻骨的不祥预感,如同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悄然缠上了莱因哈特教授敏锐的直感。他微微蹙起了眉头,目光变得更加深邃。

——————————

远离幸运大街那足以融化钢铁的喧嚣与狂热,深入位于兽园镇西南方向、那片被列为禁区的、荒凉而死寂的山林腹地。厚重的、经过特殊处理的合金大门,被巧妙地伪装成覆盖着苔藓和藤蔓的岩石,此刻正悄无声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内部幽深、充满冰冷科技感的洞穴入口。

洞穴内部的光线异常昏暗,只有各种精密仪器上密密麻麻的指示灯,如同墓穴中飘荡的鬼火,散发着幽绿、暗红或惨蓝的光芒,在绝对的寂静中规律地闪烁。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作呕的怪异气味——那是新鲜的血肉组织,在某种高浓度能量场持续不断的刺激下,违背自然规律地高速分裂、增殖、异化所散发出的,混合了甜腻腥气与臭氧味道的、仿佛生命本身在腐烂又重组的悖逆之息。

亚瑟·芬特,如同一尊被禁锢在钢铁王座上的堕落神只,深陷在洞穴中央那张布满了粗细不一管线、闪烁着冰冷信号灯、结构复杂得如同某种刑具或献祭台的金属辅助椅中。他上半身裸露的部分,此刻呈现出一种足以让任何见到的人心生寒意与恐惧的特殊“愈合”状态。

曾经暴露在外的、粉红色脆弱的新生肌肉组织,与冰冷坚硬的机械构件相互纠缠、融合的恐怖景象,已被一层光滑、坚韧、泛着暗红色金属冷硬光泽的、仿佛具有生命般的“皮肤”所覆盖。这层“皮肤”如同**的生物装甲,紧密地、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下方那非人的异质结构,只有肩关节、肘部和胸前少数几处关键的能量导管接口处,还能看到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缝隙,以及从内部隐隐透出的、幽蓝色的、不祥的能量光芒。此刻,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嗡”震动声,正稳定地、坚定不移地沿着他的躯干,向下半身蔓延,仿佛有无数微小的、无形的纳米机械,正在他的皮囊之下,进行着一场永不停歇的、旨在将他彻底改造成另一种存在的恐怖施工。

他的面前,悬浮着数十面大小不一、排列有序的能量光屏,如同忠诚的星辰卫士,拱卫着中央的王座。大部分屏幕上,瀑布般奔流着经过多重加密、常人根本无法解读的数据流;跳动着从各处隐秘角落传回的监控画面碎片;闪烁着代表了不同能量波动形式的、复杂如星图的频谱分析图。

而在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信息海洋中,有四个特定的次级监控窗口,被单独提取、放大,如同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清晰地排列在他视野的正中心。每一个窗口,都实时锁定着幸运大街游行队伍中的一个特定片段:矿汽城花车附近,拉格夫制造混乱并“误伤”目标的那一角人群;街边,戴丽“扶住”瘫软“妇女”并焦急呼唤的场景;街角阴影处,兰德斯“意外”扑倒并“搀扶”窒息男子的位置;以及队伍中段,那个被“同伴”扶住坐下休息的拍摄者所在的区域。

就在这四个窗口中,兰德斯彻底按住目标身躯、拉格夫骂骂咧咧拍打身上灰尘、戴丽扶住瘫软妇女并感受到手臂异样、莱因哈特教授身影在角落重新凝聚并闪过一丝疑虑的瞬间——

嗡!

这四个次级窗口的边缘,几乎完全同步地,亮起了一个极其微弱的、闪烁着特定频率的暗绿色光点!那光芒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如同夜行生物在黑暗中眨动的眼睛,又像是接收到了某种确认信号的信标,随即不给任何追踪反应的时间,便彻底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亚瑟·芬特那只还算完好的、深灰色的、如同打磨过的燧石般的独眼,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那四个几乎同步亮起又熄灭的暗绿色光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肌肉如同凝固的熔岩,僵硬而冰冷。只有一种掌控全局、俯瞰棋盘上棋子按照预定轨迹移动的极致冰冷和漠然,笼罩着他那半人半机械的可怖面孔。

他微微侧过头,对着固定在金属辅助椅扶手上、一个形如漆黑金属甲虫、复眼闪烁着红光的微型通话器。一个毫无感情起伏、带着明显电子合成质感、冰冷得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得只能听到仪器运行嗡鸣的洞穴中响起,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得如同冰珠砸落在钢铁之上:

“第一环节,第一步:特种信息素已成功布置,载体身份已明确,标记点生物反馈信号正常,确认接收。”

短暂的停顿,如同死神在两次挥镰之间,那令人窒息的间隙。

“指令:进入下一步计划准备阶段。

“启动‘巢穴’b区备用通讯链路,加密等级提升至‘幽魂’。

“激活潜伏单元:工蜂7号至工蜂13号,共计七组。

“执行预案‘织布机’,全体进入静默待命状态。

“优先保持最高级别电子及物理静默。等待……‘鸣响’信号触发。”

命令发布完毕,那冰冷的合成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洞穴本身的寂静所吞噬。

亚瑟·芬特的目光,缓缓地从面前那如同星罗棋布的光屏阵列上移开,扫过洞穴内那些在幽暗中闪烁着不详光芒的仪器,最终,落在了自己那覆盖着暗红色生物装甲、正不断向下半身蔓延、进行着恐怖融合的胸膛上。那独眼的深处,一点暗沉如无底深渊、却又仿佛蕴藏着能焚毁整个世界的暴烈能量的漆黑色火焰,在他冰冷如万年玄铁的外壳下,无声地、疯狂地燃烧着、跃动着。

其中,有着极致的、如同精密机械般永不出错的冷酷计算,也有着毁灭一切的、接近完全歇斯底里的疯狂执念。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在他这具非人的躯壳内,达成了最诡异、也最危险的平衡与融合,无声地酝酿着一场即将席卷一切、颠覆所有的恐怖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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