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脑子里像被那辆破自行车的链条卡了壳,转不动了。
“不是车坏了?”他傻乎乎地重复了一句,看着林晚星嘴角的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白裙子,帆布鞋,站在修车铺门口的树荫里,手里捏着车把,脸有点红,说车链掉了。
他当时蹲在地上帮她装链条,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鞋尖,两个人都跟触电似的往回缩。他还偷偷抬头看了她好几眼,觉得这姑娘身上的洗衣粉味比机油好闻多了。
“那你……”程野的声音有点发紧,嗓子像被中午的排骨堵住了,“那你为啥来修车铺啊?”
林晚星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凉水,眼睛弯成了月牙:“因为我听说,城郊修车铺有个叫程野的小伙子,修车子特别厉害,还会给流浪猫喂火腿肠。”
程野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给流浪猫喂火腿肠那事,是他每天收工后顺手做的,没想到还有人知道。
“我……我就随便喂喂。”他挠着头,耳朵尖都红透了,“那你咋知道我叫程野?”
“听王大叔说的啊。”林晚星笑得更欢了,“上次我爸来这边修货车,跟王大叔聊天,说他这儿有个小徒弟,手脚麻利人还实诚,就是有时候傻愣愣的。”
程野想起王大叔总爱跟人唠嗑,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看着林晚星,突然觉得这一切跟做梦似的——她第一次来修车铺,根本不是车坏了,是专门来找他的。
“那你自行车……”
“车链是我自己偷偷弄掉的。”林晚星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绞着帆布包的带子,“我怕直接来找你太奇怪,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谁知道你装链条那么快,我还没想好跟你说啥呢,你就修完了。”
程野听得心里直冒泡,甜滋滋的,又有点想笑。他就说嘛,那天的车链看着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了,原来是这姑娘在背后搞小动作。
“你这……”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挺费自行车的啊。”
林晚星被他逗笑了,抬手捶了他一下:“你才费自行车呢!后来我那车链真掉了好几次,都是你给惯的。”
程野嘿嘿笑起来,心里的大石头“咚”地落了地,比修好十辆捷达还舒坦。他看着林晚星,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语无伦次的表白,好像有点多余了。
“那你……”程野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你对我……”
林晚星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落了星星:“你说呢?”
她没直接回答,却往前凑了凑,伸手拿起桌上那个铜丝蝴蝶,轻轻放在程野手心里:“这个蝴蝶,翅膀上的纹路,跟我小时候画的一模一样。”
程野愣住了,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蝴蝶。那两道浅浅的纹路,是他那天修完车没事干,凭着感觉刻上去的,没想到……
“我小时候总在我爸的修车铺墙上画蝴蝶,”林晚星的声音轻轻的,“后来我爸去世了,铺子也关了,我就再也没画过。”
程野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以前听王大叔提过一句,林晚星的爸爸也是修车的,走得早。他赶紧把蝴蝶又递回去,小心翼翼地说:“那……那我再给你弯一个,比这个好看的。”
“不用了。”林晚星摇摇头,把蝴蝶又放回他手里,“这个就很好。”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手心,暖暖的,程野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攥紧了拳头,把蝴蝶牢牢攥在手里。
“程野,”林晚星看着他,眼睛里的光比窗外的太阳还亮,“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不?”
程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啥,赶紧点头,头点得像捣蒜:“算数!当然算数!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比我修过的任何一辆车都真!”
林晚星忍不住笑了,往前凑了凑,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那我也跟你说句真心话。”
程野的心跳得像要炸开,眼睛都不敢眨,屏住了呼吸。
“我也喜欢你,”林晚星的声音轻轻的,却像锤子似的敲在他心上,“从第一次看见你蹲在地上给猫喂火腿肠,就喜欢了。”
程野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烟花炸开。他看着林晚星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看着她嘴角的笑,突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他想伸手抱抱她,又怕唐突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憋得脸通红。
林晚星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主动往前靠了靠,轻轻抱住了他的胳膊。
程野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肩膀,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刚才的饭菜香,钻进他的鼻子里,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你咋不说话了?”林晚星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笑意。
“我……我有点懵。”程野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就跟……就跟第一次修好小轿车似的,高兴得不知道该干啥。”
林晚星被他逗笑了,往他胳膊上靠得更紧了些:“那你现在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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