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夜晚,林远驾车行驶在山路上,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已经快速摆动到了极限,却依然无法让视线变得清晰。这座名为隐雾山的地方是他的故乡,离开已有五年之久。
手机导航在十分钟前就已经失去信号,山体滑坡的泥石流将唯一的下山路堵得严严实实。林远不得不冒险继续前行,前往山腰间那座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古老寺庙——无相寺。
父亲,我真的必须来吗?林远喃喃自语,方向盘在手中微微颤抖。
三天前,他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的旧友、无相寺的老住持慧明大师病危,希望他能回来见最后一面。作为民俗学者的儿子,林远对这座寺庙并不陌生,童年时曾在这里度过几个夏天。
然而自从父亲去世后,林远对这座寺庙产生了莫名的恐惧。那些关于寺庙的诡异传闻,那些父亲绝口不提的往事,如同阴影般笼罩在他心头。
车灯穿透雨幕,前方出现了一座残破的石牌坊。林远认出这是通往寺庙的必经之路,心中不免一紧。石牌坊上雕刻着精美的佛像,但在岁月的侵蚀下,那些面孔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空洞的眼窝凝视着来者。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刺耳的声响。林远看到山门紧闭,门楣上的无相寺三个大字已被雨水冲刷得难以辨认。他推开车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有人吗?林远喊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没有回应,只有雨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无数人在耳边低语。
山门虚掩着,似乎在邀请他进去。林远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寺庙中显得格外刺耳。大殿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有人吗?慧明大师在吗?林远摸索着墙壁前进,来到大殿中央。
突然,一声轻微的咳嗽从佛像后面传来。
林远的心跳骤然加速,冷汗顺着脊背流下。他缓缓转身,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蒲团上,背对着他。
大师?他试探性地问道。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林远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双眼深陷,肤色蜡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林施主,你终于来了。老僧的声音嘶哑而干涩,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您...是慧明大师?林远不确定地问道。
老僧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旁边的蒲团,示意他坐下。
林远犹豫片刻,慢慢坐下,心跳依然无法平静。他注意到老僧的脖子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被绳索勒过的印记。
父亲他...还好吗?林远鼓起勇气问道。
老僧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你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林远的心脏。虽然父亲去世已有五年,但听到这个消息,他仍然感到一阵窒息。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林远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僧叹了口气:你父亲临终前嘱托我,不要告诉你。他不想让你回来,不想让你卷入...那些事情。
林远握紧拳头:什么事情?这些年我一直试图了解父亲的过去,他却始终守口如瓶。
老僧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因为这座寺庙,隐藏着一个诅咒。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大殿。在那短暂的光亮中,林远看到大殿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僧袍的身影,面向佛像,一动不动。
当闪电消失,那身影也消失了。
那是什么?林远紧张地问道。
老僧面无表情:那是百年前在此圆寂的无面禅师。
无面禅师?
是的,一位没有面容的僧人。据说他在圆寂前发下诅咒,每隔十年,寺庙就会发生一次异变,而第一个踏入寺庙的外人,将成为祭品。
林远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外人?
老僧点点头:自从你父亲离开后,你已经不再是寺庙的人了。
就在这时,林远注意到老僧的脖子上那道伤痕正在缓慢地渗出鲜血,而他的脸色也在迅速变得苍白。
大师,您怎么了?林远惊慌地问道。
老僧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的身体突然僵直,双眼圆睁,死死盯着林远的背后。
林远缓缓转身,看到那个红衣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那是一个穿着红色僧袍的和尚,但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没有任何眼睛、鼻子或嘴巴的痕迹。
啊——林远惊恐地尖叫起来,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红衣和尚缓缓抬起手,指向林远的脸。林远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面部肌肉。他绝望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僧的尸体突然倒下,发出沉闷的响声。红衣和尚转向尸体,伸出手指,在尸体脖子的伤痕上轻轻一点。那道伤口突然裂开,如同一个黑色的漩涡,从中涌出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爬满了老僧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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