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府衙后堂的烛火彻夜未熄,苏墨将“同盟录”平铺在案几上,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眸色沉如深潭。周砚坐在一旁,正用细针挑拣着从赵德发府中搜出的黑色毒粉,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腥气。
“同盟录上共有十五位乡绅,遍布岭南三府七县,”苏墨声音低沉,“赵德发招供,为首的是钦州府的‘岭南盐王’钱如龙。此人不仅垄断钦州盐市,还私藏兵器,豢养了数百名武师,势力比李万堂、赵德发加起来还大。”
周砚将毒粉倒入瓷瓶,拧紧瓶盖:“这毒粉是‘黑砂毒’,混合了蜈蚣、蝎子的毒液,一旦吸入,半个时辰内便会浑身抽搐而死。钱如龙能让赵德发等人俯首帖耳,手段定然更加狠辣。”
“今日清晨,派去钦州府探查的斥候传回消息,”李俊推门而入,神色凝重,“钱如龙已经得知赵德发被擒,不仅关闭了钦州府的盐铺,还在府城外的‘落马坡’设下埋伏,扬言要让前去查案的官差有去无回。”
苏墨猛地拍案而起:“好一个狂妄之徒!他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对抗朝廷?”他目光扫过两人,“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前往钦州府。钱如龙是乡绅同盟的魁首,拿下他,其余人便树倒猢狲散!”
周砚起身备好药箱,将解毒药粉、银针和特制的防毒面具分装妥当:“钱如龙既然敢设伏,必定早有准备。我们需兵分两路,一路正面吸引注意力,一路绕道后方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三日后,苏墨率领五十名捕快和百名守城士兵,抵达钦州府城外十里处的落马坡。此处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土路,与断魂峡地形相似,却是天然的伏击之地。
“李俊,你带三十名捕快和五十名士兵,从左侧山崖绕到后方,待前方开战,便突袭他们的大营,”苏墨低声部署,“周兄,你随我带剩下的人正面推进,切记不可贸然深入,待他们露出破绽再行进攻。”
队伍刚进入落马坡中段,两侧山崖突然传来一声呼哨。紧接着,滚石、原木如雨点般砸下,几名士兵躲闪不及,当场被砸倒在地。山崖上,数百名身着黑衣、手持弓弩的武士站起身来,箭雨瞬间倾泻而下。
“盾牌阵!”苏墨大喊一声,士兵们立刻举起盾牌,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箭矢撞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无法穿透。
“苏墨,你果然有胆子来!”山崖上,一名身着锦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正是钱如龙。他手持一把镶嵌宝石的长刀,冷笑道,“赵德发那个废物,连个小小的核查都挡不住。今日,我便让你和你的人,葬身于此!”
“钱如龙,你垄断盐市,强占民田,勾结乡绅,为祸岭南,早已罪该万死!”苏墨仰头大喝,“识相的就赶紧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全尸!”
“束手就擒?”钱如龙哈哈大笑,“凭你这点人手,也想拿下我?给我放箭!再把毒烟弹扔下去!”
武师们立刻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毒烟弹,点燃后扔向苏墨的队伍。黑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气,正是周砚之前查验的黑砂毒。
“戴防毒面具!”周砚大喊一声,率先戴上细布面具。士兵和捕快们也纷纷效仿,屏住呼吸,抵挡毒烟的侵袭。
钱如龙见毒烟无效,心中一惊,随即下令:“杀下去!把他们全部砍死!”
数百名武士手持刀枪,顺着山崖上的绳索滑下,向苏墨的队伍冲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手持一对镔铁流星锤,正是钱如龙手下的第一武师“铁头陀”。
“狗官,拿命来!”铁头陀大喝一声,流星锤带着呼啸的风声,向苏墨砸来。
苏墨不敢硬接,侧身避开,佩剑顺势刺向他的肋下。铁头陀反应极快,左手流星锤横扫,逼退苏墨,右手流星锤再次砸来。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铁头陀的流星锤势大力沉,每一击都让地面震动,苏墨只能凭借身法灵活躲闪,寻找反击的机会。
周砚则在队伍中穿梭,用银针支援众人。一名武师想要偷袭苏墨,周砚抬手甩出三根银针,精准地刺中他的手腕、膝盖和肩膀,武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战斗陷入胶着,钱如龙的武师人数众多,且个个悍不畏死,苏墨的队伍渐渐被逼到土路中段,处境越发艰难。几名士兵不慎被毒箭射中,伤口迅速发黑,脸色变得青紫,痛苦地倒在地上。
“周兄,快救治伤员!”苏墨一边抵挡铁头陀的攻击,一边大喊。
周砚立刻掏出解毒药粉,撒在伤员的伤口上,又取出药丸让他们服下。他刚处理完几名伤员,就看到钱如龙亲自提着长刀,从山崖上滑下,加入战局。
“苏墨,让我来会会你!”钱如龙的刀法狠辣刁钻,与铁头陀一左一右,夹击苏墨。苏墨腹背受敌,顿时压力倍增,手臂被钱如龙的刀风扫中,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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