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国师府的庭院里还沾着露水,墨玄站在药柜前,指尖捏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装着太医院刚送来的金疮药——这药是用北境特产的“雪参”与“续断”炼制而成,止血生肌的效果极佳,是他特意让人去太医院求取的。
他看着锦盒,眉头微微蹙起。昨日赏花宴上,姜玥瑶摔倒在地时的模样,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她苍白的脸色、强装镇定的眼神,还有最后那句冷淡的“不劳国师费心”,都像细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本想今早亲自将药送到汀兰院,顺便向她解释清楚指婚的真相,可走到府门口时,却又停住了脚步。
“国师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侍卫在门外禀报。
墨玄将锦盒重新放回药柜,声音带着几分犹豫:“不必了,”他顿了顿,语气渐渐平淡,“公主府中不缺太医院的药材,这药留给苏小姐吧,她昨日受了惊吓,也需要调理。”
侍卫虽有些疑惑,却还是恭敬地应道:“是。”
墨玄转身走向书房,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汀兰院的方向。他知道自己不该犹豫,可一想到姜玥瑶那日闭门不见的决绝,想到她在赏花宴上冷淡的眼神,便又没了登门的勇气。他想着,等北境战事平定,等朝堂局势稳定,再找机会向她解释清楚,或许那时,她能多几分谅解。
而此刻的汀兰院,姜玥瑶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眼底的青黑,轻轻叹了口气。昨夜她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墨玄手臂流血的模样。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关心他,可心中的担忧却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得她喘不过气。
“晚晴,”姜玥瑶起身,换上一身素雅的青色布裙,刻意避开了往日华丽的宫装,“我出去走走,不用跟着我。”
晚晴有些担心:“殿下,您一个人出去不安全,还是让奴婢跟着您吧?”
“放心,我就在附近逛逛,很快就回来。”姜玥瑶笑着安抚,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要去国师府——她只是想远远看看墨玄的伤势,确认他没事,便立刻离开。
走出汀兰院,姜玥瑶沿着熟悉的街道,朝着国师府的方向走去。清晨的街道格外安静,只有几个早起的商贩在摆摊,空气中弥漫着豆浆与包子的香气。她走得很慢,心中既期待又忐忑,反复告诉自己,只是确认他的伤势,绝不多做停留。
抵达国师府外时,天已大亮。府门虚掩着,侍卫不在门口值守,想必是去后院做事了。姜玥瑶犹豫了片刻,轻轻推开府门,悄悄走了进去。院中的青石板路打扫得十分干净,两旁的翠竹在风中轻轻摇曳,与汀兰院的海棠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沿着回廊往前走,刚走到墨玄的寝殿附近,便听到殿内传来女子的说话声——是苏婉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墨玄哥哥,你的伤口还疼吗?昨日真是吓死我了。”
姜玥瑶的脚步顿在原地,心中莫名一紧。她本想转身离开,却又鬼使神差地走到寝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望去。
这一看,却让她如遭雷击。
寝殿内,苏婉清正坐在墨玄的床上,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那分明是墨玄平日里穿的衣物!她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正在为墨玄擦拭手臂上的伤口,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而地上,却散落着许多熟悉的物件:那只她小时候送给墨玄的绣着海棠花的香囊,已经被撕成了碎片;那本她亲手抄写的《弟子规》,书页被撕得七零八落;还有那只她画的兔子仙人的纸鸢,骨架已经断裂,纸鸢面被踩得满是脚印。
那些都是她小心翼翼珍藏的回忆,是她送给墨玄的礼物,如今却被如此糟蹋!
姜玥瑶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猛地推开寝殿的门,快步走到苏婉清面前,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苏小姐,你为何要毁坏这些东西?这些是我送给墨玄的礼物,与你无关!”
苏婉清没想到会突然有人闯入,吓得连忙从床上站起来,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她看着姜玥瑶愤怒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又镇定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公主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些东西放在地上碍事,我只是想收拾一下,不小心弄掉了……”
“不小心?”姜玥瑶看着地上被撕成碎片的香囊,眼泪差点掉下来,“不小心能把香囊撕成碎片?不小心能把纸鸢踩得面目全非?苏小姐,你分明是故意的!你嫉妒墨玄留着我送的礼物,所以才故意毁坏它们!”
“我没有!”苏婉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中泛起泪光,“公主殿下,您怎能如此冤枉我?我与墨玄哥哥已有婚约,我怎会做这种事?”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墨玄拿着药碗从外间走进来。他听到寝殿内的争吵声,心中一紧,快步走进来,却看到姜玥瑶正对着苏婉清怒目而视,苏婉清则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委屈,像是受了极大的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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