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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个人问题的林野，感觉浑身一轻，再次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
他带著那份“昆-仑之心”的设计图，和他亲自撰写的那份长达数十页的《关於“天眼”项目量產化所面临的工业瓶颈及系统性解决方案的报告》，直接敲开了赵副部长的办公室大门。
当赵副部长看完报告，又看到那份“昆-仑之心”的设计图时，反应比林野预想的还要激烈。
“小林！你……你这是又给我们掏出了一件宝贝啊！”
赵副部长拿著图纸的手都在抖，他太清楚这东西的战略价值了。
“这东西，能造吗？”他急切地问。
“能，但也不能。”林野冷静地回答，“不计成本，几个月，能磨出来一台。但要大规模列装，解决前线部队的急需，我们现在的工业基础，做不到。”
他用一份无法拒绝的“诱饵”，揭示了一个被胜利光环掩盖的致命短板。
赵副部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最后猛地一拍桌子。
“我明白了！釜底抽薪！你是要用这两件国之利器，倒逼整个工业体系升级！”
“小林，你的眼光，已经不只是一个工程师了！”
他看著林野，眼神里全是欣赏和激动。
“你放手去干！我给你当后盾！马上！我就把报告和图纸送到首长案头！”
最高指示很快下来，只有八个字：
“全力支持，特事特办！”
拿著这道“尚方宝剑”，一场席捲全国相关工业部门的“技术升级风暴”，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站，东北，鞍钢。
在鞍钢最大的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总工程师王正山，一个年近六十，戴著深度近视镜，满手都是老茧的老专家，正带著他手下最得力的十几个技术骨干，审视著眼前这个年轻人。
太年轻了。
这就是北京派来的，解决了“天眼”难题的那个林总顾问？看著比他最小的徒弟还年轻。
“各位老师傅，各位专家，时间紧迫，我就不客套了。”
林野开门见山，將一捲图纸在巨大的会议桌上铺开。
“这是『电渣重熔』技术的全套方案，包括理论基础、工艺流程、设备改造图纸。”
“我的要求是，一个月內，炼出第一炉符合『天眼』雷达天线要求的高强度特种合金钢！”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倒吸冷气声。
王总工扶了扶眼镜，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林顾问，”他敲了敲桌子，沉声开口，“电渣重熔这个概念，我们不是不知道。理论上是好，但实际上，我们厂的设备、电力，根本达不到要求！你这图纸画得再好，也是空中楼阁！”
“没错！”旁边一个分厂的厂长立刻附和，“我们之前也搞过类似的试验，炉子都烧了两个，根本行不通！”
质疑声，此起彼伏。
这是老牌工业基地技术人员的骄傲，也是他们的局限。
林野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笑了笑。
“王总工，您说的问题，我都考虑到了。”
他走到图纸前，拿起铅笔。
“您担心的设备问题，请看这里。”他指向一张设备改造图，“我们不需要造新炉子，只需要对现有的电弧炉进行改造，增加一个结晶器和导电桿。这部分的材料，轧钢厂那边已经可以特供。”
“至於电力问题，”他看向那位分厂厂长，“你们之前的失败，是因为忽略了电极头在熔炼过程中的电阻变化，导致电流不稳。我的方案里，加入了一个基於可控硅的简易稳流装置，图纸也在这里，厂里的电工车间就能造。”
他一边说，一边在图纸的空白处，隨手就画出了稳流装置的电路图，標註了每一个元件的参数。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会议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那张图纸上。
王总工更是三步並作两步地衝到桌前，一把拿起林野手里的铅笔，又从兜里掏出放大镜，凑在图纸上，嘴里念念有词。
“原来是这样……通过改变电渣池的深度来控制电阻……这个思路太巧妙了！”
“还有这个结晶器的水冷循环设计……我的天，这能把冷却效率提高一倍！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王总工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有震惊，有狂喜，但更多的是一种长久困惑终得解脱的释然。那个因为电流不稳而烧毁炉子、导致两名徒弟被烫伤的夜晚，是他心中多年的痛。他带著团队为此熬了无数个通宵，却始终被“电阻变化”这只拦路虎挡住去路。而今天，这个被他视为天堑的难题，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用一张隨手画出的图纸，云淡风-轻地彻底解决了。
他抬起头，看著林野，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审视和怀疑，变成了震惊和狂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