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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推著自行车回到南锣鼓巷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刚进院门，就看到中院的傻柱，正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一口一口地喝著闷酒。
桌上摆著一碟生米，还有一盘几乎没怎么动的焦溜丸子，已经凉透了。
看见林野，傻柱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话，又自顾自地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那张黑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柱子哥。”
林野把车停好，走到他对面，拉了张板凳坐下。
“对不住了，昨天那事儿，是我办得混蛋。”
林野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道歉，语气很诚恳。
傻柱端著酒杯的手顿了一下，哼了一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还知道你办得混蛋啊？”他拿眼角瞥著林野，心里那股火还没消，“我傻柱长这么大，就没丟过这么大的人！人家冉老师一个姑娘家，脸皮多薄啊，被你晾在那儿，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你倒好，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到底是有啥天大的事儿啊？比人家姑娘的脸面还重要？”
林野没辩解，从傻柱手里拿过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是我的错。”他仰头喝乾，辛辣的白酒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我跟你解释，你可能也不明白。但我向你保证，我不是故意要给你和冉老师难堪。”
看著林野那张写满疲惫，眼窝深陷的脸，傻柱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就消了一半。
他知道林野不是那种轻浮的人。
这几个月，林野是怎么过来的，全厂的人都看在眼里。
“那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傻柱挠了挠头，语气软了下来，“你要是看不上人家，你就直说，我也不至於上赶著去安排啊。你这见也见了，饭吃到一半人跑了，算怎么回事？”
“我不是看不上冉老师。”林野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道，“恰恰相反，她很好。正因为她很好，我才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耽误人家。”
他看著傻柱，一字一句地开口。
“柱子哥，我现在这个情况，你觉得我適合成家吗？”
“我脑子里装的，是国家的国防大事，是成千上万个零件数据。我睁开眼是工作，闭上眼还是工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可能三百天都回不了家。”
“哪个好姑娘嫁给我，不是守活寡？我能给她什么？是无休无止的等待，还是担惊受怕的日子？”
“这对她不公平。”
傻柱听著林野的话，彻底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这些。
在他朴素的观念里，英雄就该配美人，林野这么大的功臣，就该娶个最好的媳-妇儿享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