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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保证完成任务！”
林野握著电话，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所爆发出的，钢铁般的冷静。
放下电话，整个控制室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刚才还在为算法焦头烂额的工程师们，此刻全都脸色煞白，呆立在原地，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天大的任务，给嚇傻了。
实战？
现在就要实战？
用我们这个，连航跡都锁定不稳的半成品？
去拦截那个两万米高空，两倍音速的“死神”？
这不是……这不是开玩笑吗？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一个年轻的工程师，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语。
“三个小时……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到……”
绝望的情绪，像瘟疫一样，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都给我闭嘴！”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
是林野。
在他开口前的一瞬间，那庞大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
身后是首都，是千万同胞，手中却只有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完全信任的半成品。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无数种算法模型、失败预案在脑海中闪过又被否决。
最终，所有的复杂路径都指向死胡同，只剩下一条最险峻、最疯狂的生路。他猛地睁开眼，將所有杂念与恐惧，都碾碎在了理性的深渊之下。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听到任何一句『不可能』，『做不到』！”
“你们是军人吗？不是！”
“你们是工程师！是共和国最顶尖的工程师！”
“现在，国家把最艰巨，最光荣的任务，交到了我们手上！我们的身后，就是首都，就是我们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
“我们有退路吗？！”
“没有！”
林野的声音，一字一句，振聋发聵。
“现在，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软体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就算是拿命去填，也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內，把滤波算法给我优化好！我要看到一条稳定、连续的航跡！”
“硬体组，立刻对计算机和雷达，进行最后一次全面检查！確保任何一个零件，都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火箭弹改装小组，立刻通知靶场，做好战斗准备！检查所有弹药，確保万无一失！”
“我们没有时间去绝望！我们只有时间，去战斗！”
林野的这番话，像一剂强心针，狠狠地扎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是啊。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也不是抱怨的时候。
是拼命的时候！
所有工程师的眼睛，一下子都红了。
他们胸中那股属於知识分子的，属於共和国建设者的热血，被彻底点燃了。
“是！”
一声整齐划一的怒吼，响彻了整个控制室。
刚才还瀰漫著的绝望和恐惧，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出去了的，悲壮的决死气势！
所有人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键盘的敲击声，仪器的蜂鸣声，人员跑动和口令传递的声音，交织成了一首紧张激昂的，战斗序曲。
林野站在主控制台前，大脑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状態。
“把原始数据流，直接接到我的控制台上来！”他对著一个助手命令道。
当那代表著敌机真实位置的，微弱而诡异的数据流涌入系统的瞬间，刚才还在勉力运行的几个优化算法，立刻陷入了混乱。屏幕上，预测出的航跡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疯狂地跳跃、撕裂，最后直接报错，化作一堆无意义的乱码。
“林总工，不行！它的信號有反侦察特性！我们的卡尔曼滤波模型完全失效了！”软体组长绝望地喊道。
“小王，”林野看都没看崩溃的算法，声音冷静得可怕，“把我们之前为了测试，手写的那套最原始，最笨拙的『点对点』跟踪程序，给我调出来！”
“林总工，那个程序太简陋了，运算量极大，而且没有纠错能力，一旦跟丟，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小王急道。
“执行命令！”林野不容置疑地说道。
他要做的，是一场豪赌。既然所有精巧的“猎犬”都追不上这只狡猾的“狐狸”，那他就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为它套上一条，用全部算力拧成的，绝对挣脱不开的“锁链”！
他要用这台计算机的全部“生命”，去死死地“咬”住那个目標，像一条疯狗一样，哪怕被甩得头破血流，也绝不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