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最弱士郎与最强金闪 第71章 美杜莎和天马

一切，皆化为石。

那副遮蔽了Rider上半张面容的眼罩，在被摘下的瞬间……世间万象，尽数化为了沉默无言的顽石。

本该贯穿Rider身躯的箭矢，竟化作一堆瓦砾碎片，违背物理法则般向地面坠落。

箭矢砸在混凝土地板上，“啪”地一声碎裂开来，最终消散为最初的魔力，无影无踪。

“那是……什么？”

魔眼。

这是一种将本应用于接收外界信息的器官——眼球，改造为向外界施加影响的器官。

它能逆转信息的输入与输出，是唯有魔术师中的顶尖术者才可能拥有的力量。

然而，此刻在眼前铺展开的这幅景象，与魔术有着天壤之别。能瞬间凝固魔力之箭、全然无视物理法则的超常干涉能力，与其说是魔术，倒更接近超能力。

那双灰色的魔眼，真能称得上是眼球吗？与其如此称呼，倒不如说它更像宝石或水晶，反倒更具真实感。

瞳孔呈方形，虹膜宛如凝固的固体，与人类的眼睛相差甚远。倘若真是如此，那便绝非人类之瞳，而是趋近于神明的眼眸本身。

石化魔眼“库柏勒”。

原来，这便是Rider……不，是英灵美杜莎所持有的宝具。

“哼，区区杂碎，倒也持有不赖的东西。”

Archer如此嗤笑，身体却仍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僵在原地。

仅需目视便能将万物化为石头的魔眼，不仅对箭矢与排列的骷髅人偶生效，无论是从者还是御主，皆无差别地同等中招。

这究竟是何等超乎常理的神秘力量？即便我只是个半吊子魔术师，也能清晰感受到它的异质性。

“糟了……！”

我慌忙想要闭上双眼，却已为时过晚。此刻我仅能勉强活动嘴唇，等回过神来，全身早已被彻底冻结，动弹不得。

方才紧握成拳的手，再也无法张开。血液开始如浓稠的泥浆般凝固，连知觉都在渐渐消散。

若这般凝固蔓延至心脏或大脑，那便已是穷途末路。

虽说双脚尚且能勉强挪动，但事到如今，又能逃往何处？

只因那魔眼将目标纳入视野，便能不由分说地将其石化。狭窄的屋顶成了致命的阻碍，连一处可供藏身之地都无从寻觅。

“很遗憾。就凭现在的你们，无法战胜我。”

Rider用那双非人般的魔眼，睥睨着僵在原地的我们，以机械般的语调宣告道。

她的话绝非虚言。此前还压制着 Rider的 Archer，此刻如同双脚被钉在地面，动弹不得……身为御主的我，身体亦大半被石化，无法移动分毫。

美杜莎。

在希腊神话中，她是传说中被英雄珀尔修斯击败的怪物。

也有说法称她原本是女神，却因另一位女神的嫉妒，被变成了拥有石化之瞳的魔物。

她的传说固然家喻户晓，但我实在无法理解，并非英雄的美杜莎，为何会被召唤至圣杯战争之中——不过，如今已无暇纠结此事，若不先想办法解除这石化状态，恐怕连思考的余地都将不复存在。

“哼——我虽早料到你是蛇蝎心肠的魔女，却未曾想竟是货真价实的蛇女。这般魔物模样，也敢跻身英灵之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别再虚张声势了，Archer。你们的结局，便在此地。好歹让你们少些痛苦，我会一剑斩断你们的脖颈。”

Rider紧握着钉剑，依旧怒视着 Archer，随后猛地纵身一跃。面对无法动弹的 Archer，他根本无从躲避这一击。我甚至来不及出声惊呼，Rider的钉剑便已朝着 Archer的咽喉刺去——

“蠢货。”

“咕——！？”

Archer的右脚猛地向上一踢，那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了毫无防备的 Rider侧腹。

Rider发出一声仿佛青蛙被踩碎的闷响，身体在地面上弹了几下，随即滚倒在地。或许是内脏受了重创，鲜红的血液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Archer冷漠地俯视着趴在地上咳嗽的 Rider，若无其事地用右手转动着那对弓形双剑。

我本以为 Rider的石化能力已被解除，可自己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如此说来，并非石化被解除——而是从一开始，那能力就未曾对 Archer生效。

然而，即便动用御主独有的“透视能力”——那是远坂教给我的、身为从者持有者的特权——我也始终没能发现 Archer拥有这类特殊能力。

倘若他本身并不具备这种能力，那答案便只可能藏在武器或防具里……想来，应该是他那身铠甲上，搭载了能防御石化的机制。

这能力或许平时极少用到，可偏偏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派上了用场，若要解释，恐怕也只能归结于幸运二字。

Rider那堪称杀手锏的宝具，竟被单方面无效化。只需看看 Rider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便能轻易想象出这无效化能力的威力何等惊人。

战局接连逆转，瞬息万变，可 Archer的优势最终未曾动摇分毫。

Rider不仅底牌宝具被无效化，真名也已暴露，面对这样的局面，Archer依旧毫无破绽。瞧瞧傲然挺立的 Archer与瘫倒在地的 Rider，胜负早已一目了然。

“真是脆弱！”

Archer将保持着弓形的双剑当作双刃剑，狠狠劈下。Rider在千钧一发之际翻滚躲开，可 Archer随即踢出的一脚，又轻易将她的身体踹飞出去。

“嘎啊……”

被狠狠撞在屋顶大门上的 Rider，顺着门板缓缓滑落。她的右手仍紧握着钉剑，却已无力抵挡 Archer的攻击。

面对 Archer为施展致命一击而紧绷的弓箭，Rider缓缓伸出了右手。

“难……道……”

谁曾想，那钉剑竟狠狠刺入了 Rider自己的脖颈。

这绝非普通的自残。那力道之大，几乎能将头颅斩断，且她的动作毫不犹豫。即便身为从者，这也无疑是致命伤。Archer本欲射箭，见此情景，动作也不由一滞，显然无法理解 Rider的意图。

可当我看到 Rider在飞溅的血沫中露出笑容时，才猛然醒悟——这绝非自杀，而是某种计谋。

短短一瞬之间，飞溅的血液竟如活物般汇聚起来，在空中勾勒出某种纹路。……那东西，绝非善类。

“Archer！”

“啧，杂碎，快退开……！”

Archer咂了下嘴，迅速转身。他用左手将无法动弹的我抱起，右手依旧握着双剑，毫不犹豫地从屋顶纵身跃下。

——就在那之后，一道宛若流星的光芒绽放出耀眼的光辉，直冲天际。

“这女妖，都到这份上了，竟还藏着后手。”

Archer将我放在地上，面色难看地抬头望向空中那道光芒。

那道裹挟着磅礴魔力的光，在空中盘旋一周后，便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远方疾驰而去，消失不见。看来，那光芒并非为了斩杀我们，而只是 Rider逃离此地的手段。

那道光……应当是继“血之结界”与“石化魔眼”之后，Rider所持有的第三件宝具。

恐怕，与前两件不同，这件宝具是身为Rider的她所驾驭的坐骑。虽未能看清其真实形态，但即便远观，也能感受到它蕴含的强大魔力与惊人速度。

虽说从者未必只持有一件宝具，可那Rider竟同时拥有三件实力不分伯仲的强力宝具，实在令人惊叹。若不是 Rider状态不佳，或是与御主的相性太差，此刻陷入逃亡境地的，恐怕便是我们了。

“不过，小子，也不必沮丧。笼罩这片土地的结界已经消失了。

看来，那 Rider无法同时维持结界与那件宝具。”

“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杂碎没能吸到足够的魔力。即便此前吸到了些许，如今也该在启动那件宝具时消耗殆尽了。这所学校里的那些杂碎，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听到这句话，我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若非身体仍处于石化状态，恐怕早已瘫倒在地，双膝跪地。

……太好了。虽然没能击败 Rider，但结界已被解除，学生们也安然无恙，无人牺牲。单看结果，这已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呃——”

“嗯？”

或许是因为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眼前Archer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魔眼的主人已然离去，石化状态想必也会慢慢自行恢复。

可全身被凝固、连血液流动与内脏活动都变得迟缓的副作用，此刻正一股脑地席卷而来。……不好，我好像要倒下了。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 Archer回头望来的侧脸。紧接着，我的意识便坠入了一片漆黑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