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东头住着个张老四,这人啥都好,就是胆子小得能穿过针眼。树叶落下来怕砸头,青蛙叫一声怕地震,走路都绕着蚂蚁窝,生怕踩着了遭报复。
这张老四的胆小,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有回他家母鸡下蛋后叫,他以为母鸡在骂他,愣是站在鸡窝前赔了一下午不是。还有次夜里起夜,看见自己晾在院里的衣服随风摇摆,他以为是鬼影幢幢,吓得钻床底下一宿没敢出来,第二天媳妇发现时,他正抱着夜壶打哆嗦。
这年秋天,村里李员外家嫁女儿,聘礼中有一对珍贵的翡翠镯子,全村轰动。张老四也去瞧了热闹,回家路上心里直嘀咕:这等贵重东西,可别让贼人惦记上了。
说来也巧,当晚张老四被尿憋醒,迷迷糊糊起床。这时,一阵风吹过,院里的老槐树影子在窗户上晃来晃去,活像个人影。
有贼!张老四一个激灵,尿意全无,定是那偷镯子的贼!
他顿时两腿发软,想喊又怕惊动了贼人遭灭口,不喊又怕贼人得逞。情急之下,他做出了一个自认为英明的决定——学野鸡躲藏,匍匐前进!
只见张老四地趴倒在地,像只受惊的野鸡一样,贴着地面一点一点向前蠕动,嘴里还小声嘀咕: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好不容易爬到房门边,他悄悄推开一条缝,往外一瞧——这一瞧不打紧,真看见院墙根下有个黑影在动!
妈呀!真、真来了!张老四魂飞魄散,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这回他不学野鸡了,改学老鼠——抱头鼠窜!
他地钻回屋里,地关上门,又钻进床底,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把睡得正香的媳妇王氏给惊醒了。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王氏揉着眼睛问。
贼...有贼...张老四在床底下瑟瑟发抖,我看见贼了!
王氏一听也慌了:那、那怎么办?
快、快报官!张老四声音发颤。
那你倒是去啊!
我、我不敢出去...张老四理直气壮地怂着。
最后还是王氏壮着胆子,对着窗外大喊一声:来人啊!有贼啊!
这一嗓子,惊动了左右邻居。住在对门的王老二第一个冲出来,手里拎着根扁担:贼在哪儿?
接着赵老三也举着油灯出来了: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村民闻声赶来,不一会儿,张老四家院里就聚满了人。大家点起火把,四处查看,结果——
在墙根下找到了那只:李员外家的大黑猫,正叼着条鱼,一脸无辜地看着众人。
好你个张老四!李员外气得胡子直抖,我家这猫追老鼠到你院里,倒成了贼?
张老四这才从床底下爬出来,灰头土脸,讪讪道:我、我真看见个黑影...
那是只猫!众人异口同声。
这事很快传遍了全村,张老四得了个新外号——张雉鼠,意思是遇事就像野鸡一样趴窝,又像老鼠一样乱窜。
张老四臊得好几天没敢出门。可他越想越不服气:我那是谨慎!你们懂什么?古人云,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来也巧,没过几天,村里真来了个生人。这人穿着长衫,背着包袱,在村里转悠,时不时还拿出纸笔记录什么。
张老四一眼就盯上了他:瞧瞧,这人贼眉鼠眼的,肯定不是好人!
他赶紧去找村长:村长,村里来了个可疑人物!我怀疑是来踩点的贼!
村长正忙着算账,头也不抬:你又来了?上次是猫,这次是什么?狗?
这次是真的!张老四急得直跺脚,您要是不管,出了事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
村长被缠得没办法,只好说:行行行,你去盯着他,有什么异常再来报告。
张老四得令,顿时觉得自己肩负重任。他决定暗中监视这个可疑人物。
于是,桃花村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村里闲逛,他身后百步远,跟着个鬼鬼祟祟的中年汉子——时而躲在树后学野鸡伏地,时而猫着腰学老鼠快跑。
那书生走到小河边坐下读书,张老四就趴在草丛里监视,结果被蚊子叮了满身包。
书生去村口茶摊喝茶,张老四躲在柴堆后偷看,一不小心碰倒了柴堆,被茶摊老板追着骂。
书生在田间散步,张老四学着猎户的样子跟踪,一脚踩进泥坑,拔鞋时用力过猛,整个人后仰摔进了水田,成了个泥人。
如此跟了三天,张老四累得瘦了一圈,却一无所获。那书生除了读书写字,就是欣赏风景,毫无异常。
第四天傍晚,张老四正在家揉着酸痛的腰腿,忽听窗外传来书生和村长的谈话声。
他赶紧贴窗偷听,这一听,吓得他差点跳起来——原来那书生竟是新任县太爷的师爷,微服私访来了解民情的!
完了完了!张老四面如土色,我跟踪了县太爷的师爷三天,这、这可是大不敬啊!
这一夜,张老四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官差来抓人的恐怖画面。天快亮时,他做了一个决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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