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人送外号“房姐”,可不是因为她有秦国那座着名宫殿,纯粹是命好——爹妈留了套市中心带大院子的老宅,自己又争气,创业小成,早早实现了财务自由。这老宅被她精心捯饬得那叫一个舒坦,院子里四季花开,室内装修典雅又不失温馨,是她名副其实的“安乐窝”。
然而,这窝好是好,就是太招人。自从七舅姥爷家的三外甥女来城里看病在她这儿落脚后,阿房这宅子就在各路亲戚群里挂了号,成了“进城免费快捷酒店”,还是带五星级服务的那种。今天姑妈来旅游,明天表弟来找工作,后天还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侄女要来相亲……钥匙都快被磨掉一层皮。
阿房是个讲究人,也是个体面人,拉不下脸直接拒客。可这隔三差五的接待,陪吃陪玩陪聊,耽误正事不说,荷包和精力都急剧缩水。最离谱的一回,一个自称是她二舅姥爷邻居的侄子的哥们,愣是带着旅行团规模的家属住了小半个月,临走还顺走了她阳台上那盆精心养护的兰花!
这天,阿房正对着被“亲戚”们弄得一团糟的客房运气,手机又“叮咚”一声。家族群里,那位消息永远灵通的二表婶 @了她:“@阿房,我娘家侄子下个月要去你们那儿参加什么电竞比赛,人生地不熟的,就住你那儿了啊!你那儿宽敞!回头让他给你带点咱老家土特产!”
后面跟着一串亲戚的队形:“没问题,阿房最热心了!”“就是,住阿房那儿我们放心!”“阿房,记得给我侄子做点好吃的,他正长身体呢!”
阿房盯着手机屏幕,感觉那一个个方块字都变成了即将踏破她家门槛的脚丫子。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脑子里那根名为“忍耐”的弦,“啪嗒”一声,彻底断了。
“不行!”她对着空气低吼,“再这样下去,我这窝就不是安乐窝,是难民收容所了!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直接拒绝?口水能淹死她。装不在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思来想去,一个念头,如同黑夜中的闪电,劈中了她的天灵盖——既然不能拒绝他们来,那就让他们自己不想来!
一个宏伟的计划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型:她要让自己的豪宅,从外观上彻底变成一片无人问津、鬼见了都愁的——废墟!核心指导思想就是:鞫为茂草!让杂草长到比人还高,让外墙破败到像是随时要倒塌,让整个院落散发出一种“此地主人已破产百年”的凄凉气息!
说干就干!阿房执行力超强,立刻着手准备。她先是联系了一家做电影场景布置的公司,谎称自己要拍个末世题材的微电影,重金订购了一批“速成废墟”道具:特制的营养土混合野草种子,号称三天内能长到半人高;环保无味的深褐色污泥涂料,刷上墙就跟几十年没打扫过一样;还有几片特意做旧的、带着破洞的仿古瓦。
道具到位,月黑风高夜,正是搞事时。阿房撸起袖子,亲自上阵。她先是在她那原本精致的花园里,把那混合了野草种子的营养土撒得均匀又茂密,边撒边念叨:“长吧,长吧,给我可劲儿地长,让所有想来蹭住的脚步,都迷失在这片绿色的海洋里!”
接着,她抄起大刷子,蘸满那黏糊糊的泥浆涂料,对着自家洁白的外墙就是一通狂野派涂鸦。刷刷刷!左一道,右一道,横七竖八,力求呈现出一种被岁月和风雨无情摧残后的斑驳感。干到兴起,她甚至觉得光刷不够自然,直接上手抹,抹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最后是屋顶。她架起梯子,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把几片完好无损的瓦掀下来,再把她订购的那些“破瓦”换上去。看着那几个特意制造出的破洞,她满意地点点头:“嗯,有内味儿了!这下雨水都能直接灌进去了,看谁还敢来!”
忙活了大半夜,黎明时分,工程竣工。阿房退到街对面,审视着自己的杰作。晨曦微光中,她那原本气派的宅院,此刻被半人高的杂乱野草包围(特效种子果然给力),外墙污渍斑斑,几处脱落的墙皮欲坠未坠,屋顶上几个破洞格外显眼……活脱脱一副家道中落、主人穷困潦倒、即将流落街头的惨状。
“完美!”阿房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她掏出手机,对着“新家”咔咔拍了几张照片,精心挑选了角度最凄惨的一张,发到了朋友圈,配文仅有两个字:“唉……” 然后设置为仅亲戚分组可见。
果然,此图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亲戚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阿房,你家这是……遭贼了?”这是反应比较朴素的。
“我的天!这是那个老宅?怎么变成这样了?上次去不还好好的吗?”这是难以置信的。
二表婶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语气充满了惊疑:“阿房啊,你朋友圈那照片怎么回事?P图软件搞坏了吧?”
阿房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演技,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疲惫、沙哑且带着一丝绝望:“二表婶……没P图。就是……就是生意上出了点问题,资金链断了……房子……房子也抵押了,快不行了……唉,我现在就凑合着住这儿,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甚至适时地咳嗽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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