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这泗水镇头一号的闲汉,今日算是倒了血霉。大晴天,镇外小路上就他一人晃晃悠悠,嘴里叼着根草,琢磨着晚上去哪蹭顿酒饭。也不知是哪路神仙看他不顺眼,毫无征兆,“喀喇”一声巨响,一道紫色的闪电跟长了眼似的,直愣愣劈在他天灵盖上。
张三眼前一黑,浑身毛发倒竖,冒着青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亏了,昨儿个赊的那碗老酒还没喝回本……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转,浑身酥麻,倒没觉得哪疼。他晃晃脑袋,睁开眼,瞬间僵住了。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可每个人、每样活物头顶上,都多了一团奇奇怪怪的“气”。街边啃骨头的大黄狗,头顶一团小小的白气,里头裹着更小的一团黑气,泾渭分明,缓缓转动。树上叽喳的麻雀,也是这般。等他懵懵懂懂走回镇上,看到行人,更是惊得差点咬到舌头。大多数人头顶都是白气(他琢磨着这大概是阳气)居多,黑气(那估计是阴气)较少,互相交融,总体平衡。
正愣神呢,忽见前方人群一阵骚动,行人纷纷避让。只见县令胡大人腆着肚子,坐着轿子,前呼后拥地过来了。张三下意识抬眼一望,魂儿差点吓飞了!
咱们这位胡县令头顶,好家伙!那真是黑云压顶,墨墨黑的一大团阴气,浓得几乎化不开,把那可怜的一丝丝白气裹挟在中间,眼瞅着就要被彻底吞没!这……这哪是阴阳失调,这简直是阴曹地府在向他招手啊!
张三心里直打鼓,这新得的“本事”准不准啊?可别是让雷劈坏了脑子。他惴惴不安地蹲在县衙对面墙角,偷瞄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消息就从县衙里漏了出来:县令大人病了!说是昨夜突发恶疾,脸上莫名其妙长满了又红又肿的痘子,疼得他嗷嗷叫,都没法升堂问案了。
张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真准!县令头顶阴气太重,直接在脸上爆了“火山”!他可是泗水镇父母官,他要是倒了霉,这一镇百姓能有好?自己这整天在镇上晃荡的,更得跟着吃挂落!不行,得想办法救他,其实更是救自己!
可怎么救?他张三大字不识一箩筐,就会个坑蒙拐骗,难道跑去跟县令说:“大人,您印堂发黑,头顶冒黑烟,小的给您燮理燮理阴阳?”怕不是立刻就被当成妖言惑众,乱棍打出去。
但看着县衙上空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黑气,张三把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搜刮肚肠,把平日里听书、看戏、逛庙会听来的那些什么“阴阳平衡”、“五行生克”的零碎词儿拼凑在一起,鼓起勇气,敲响了县衙的鸣冤鼓。
“咚咚咚”几声闷响,把脸上蒙着纱布、正气急败坏的胡县令给敲了出来。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胡县令声音闷闷的,带着火气。
张三扑通一声跪下,硬着头皮,按照打好的腹稿,扯着嗓子喊道:“青天大老爷!小人张三,昨夜得神仙托梦,言说大人乃文曲星下凡,近日却被阴秽之气缠身,以致……以致玉容有损!小人蒙仙人指点,特来为大人‘燮理阴阳’,驱邪避秽,保大人官运亨通,身体康泰!”
胡县令本来不信,可自己这病来得实在太邪门,郎中们都束手无策。再看这张三,虽然是个混混,但眼神(被雷劈后的残余电光?)似乎有那么点……不一样?他狐疑地挥挥手:“燮理阴阳?说得轻巧!你待如何调理?”
张三深吸一口气,开始他的表演:“大人!阴阳之道,首重平衡!您如今阴气过剩,必是身边阳气不足,或行止有违天和所致!需得以极阳之气冲击、调和!”
他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首先,每日午时三刻,乃一天中阳气最盛之时!请大人移步院中,解开衣袍,坦露胸腹,吸纳这至阳之气!同时——”他目光瞄向一旁憋着笑的瘦师爷,“需请一位生肖属鸡、且命中带火之人,立于高处,学那雄鸡报晓,引动纯阳之气入体!”
“啊?”瘦师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憋成了猪肝色。他确实属鸡,可让他一个读书人,青天白日在县衙院子里学鸡叫?
胡县令将信将疑,但为了脸上的痘,咬牙道:“准了!”
于是,接下来几日,泗水县衙出现了奇观。每天午时三刻,胡县令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摆出各种奇葩姿势“吸阳气”,而瘦师爷则苦着脸站在凳子上,扯着脖子:“喔喔喔——!”声音凄厉,惹得衙役们捂嘴偷笑,街坊邻居纷纷围观,指指点点。
几天下来,胡县令脸上的痘似乎……更红更亮了?他揪住张三:“你这法子不行啊!”
张三心里发虚,额头冒汗,赶紧又“推算”一番,一脸凝重:“大人!光引阳气还不够!需得以阳克阴!府中必有阴气汇聚之物!比如……那花园里的花草,属木,木生火,火能克阴!但需以极阳之物浇灌,方能激发其火性!”
他冲到县衙后花园,指着一片长势挺好的兰花:“此花,阴气甚重!需用至阳之水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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